“比如更理智地认识到,人类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你不需要再对此抱有什么期望,也不需要对此感到难过。”赫沉抬了抬下颌,眼底暗色沉沉,“更不需要刻意把自己放在与仿生人对立的立场。”

“然后呢?”

这个语气显然并不像真的想知道“然后”。

“你父亲为仿生人做事,现在你也一样,其他人类没有的,你,”说到中途赫沉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继续,“你们,都能得到。只要你放下这种敌对。”

“我破译密码并不是为了得到别人得不到的,我相信父亲也是这样。”卫珈语气急促,心里有太多被她压抑着的情绪,“我也没有刻意站在仿生人的对立面,只是现状让我不得不这样。因为我是人类。”

赫沉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现状?我做了什么逼你时时刻刻用这样敌对的态度面对我?”

“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而是仿生人对人类。人类只是需要一个平衡点,需要一个能与仿生人共存的平衡点,双方并不平等,你们怎么能要求人类完全和你们站在同一立场?!”说到最后,卫珈语气有些激烈。她抬眼直直看着赫沉,胸口不断起伏。

“我不需要其他人类这么想,”他垂眸,低声道,“我只想让你这么想。”

“我?”卫珈没来得及深想,闻言忽地笑了,笑里带着冷意,“所以你带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人类这么多年的心血都失败了,为了打击我的念头,让我放弃,让我服从?”

面前低头盯着她的男人没有说话,蓝色的眼睛在帽檐投下的阴影里深邃且晦暗,唯有眼瞳里流转的细微蓝光像是某种野心勃勃、企图燎原的火星。

沉默即默认。

“这种打击不会让人类放弃,不会让人心服口服,也没办法让我改变什么念头。”她尽力平复着呼吸,“但是你好像不明白这一点,我也没办法说服你,这种问题以后我们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赫沉眉头皱了皱,唇线紧绷。

他不明白?

他以为孟潘的事能说服她,但是却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