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谭振就这么,在距离自己家不足两百米的地方安顿了下来。在整个高中生活里,白天上课,晚上还要在小吃店帮工。
这所有的一切,属于一个男孩子应该享受的整整三年美好时光,从来没有一天真正属于谭振。现在说放下,怎么能放得下。
苏朗打车,用手挡着车框边缘把谭振送进后排,自己也挤了进去,两人一起回酒店。
谭振曾经觉得自己卑微、肮脏,尤其是面对苏朗。在不知不觉爱上苏朗之前,他尽量说服自己那只是在用身体和对方做着无耻的交易。就像是以往任何一次交易一样。
在苏朗表明了对谭振的喜爱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一直活在无法从以往生活里□□的自卑中,无论如何都觉得没办法配得上这个在火光中救自己性命的人。
支撑着继续和苏朗在一起,甚至很冒险地和对方一起回到q城的,是那幼儿时期的碎片记忆。他想,那么小,咱们就把心灵交付彼此了,所以,后来的污泥和肮脏都是可以一笔勾销的吧。
可是,如今,他曾经当亲身母亲来侍奉的万芳女士,当着苏朗的面,说出了那样的话,什么“我的儿子很值钱”,那语气分明就是从一开始就只是拿他当一件商品!
这可耻的自尊在过去的多少年里都毫无存在感,此刻却勃发地强烈!
谭振根本没有想到,在回到q城的第二天,接连遭受了朋友和“妈妈”的双重打击。
原来,这么多年,他当亲身母亲来侍奉的,想要竭尽全力满足对方金钱需求的人只是拿他当一件值钱的玩意;原来,他不惜偷盗要帮助的朋友,会觉得他之所以肯出钱只是因为受人好处在先!
谭振从来没有如此失落,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在北方寒冷的冬夜里,他比路边的积雪还要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