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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那一段时期生命里还有什么亮色, 那就是每天上工绕过知青点那边的小道时,都能看见的,端着牙膏杯在院子里洗漱的俊朗知青。

哪个少女不怀春啊。

上辈子她之所以那么抗拒许卫东,除了林穗子的欺骗与蛊惑,还因为她心里仰慕着另外一个人。

当然,这种仰慕,并不是死去活来的爱恋。

顶多就是对清朗文雅的白面书生的一种向往。而江时是最符合这一形象的人。

总是穿着挺括的白衬衣,胸口别一只钢笔,头发打理的干干净净,出口成章,风度翩翩。

这种仰慕,是淡淡的,模糊的,就好似对偶像的追捧,也好似对梦中情人的一个幻想。

让她本能地抗拒另一种类型——譬如许卫东那样的黑面阎王。

只是后来,林穗子嫁给许卫东的第二年,江时好像就被调去县委了。

之后再没回过南垣岭村,和她更是没什么交集。

关于他的印象,短短几幕,都是寡淡朦胧的,高高在上的,如一轮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

她甚至都不知道,林穗子和江时竟然是能说的上话的关系。

但上辈子她怎么完全都没这个印象?

照理说,不应该不知道啊

——然而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林麦子刚从回忆里醒过神来,就对上了堂姐林穗子泫然若泣的目光。

对方垂下眸又轻轻抬起,冲她勉强笑了笑。

那种勉强不过分明显,也不过分隐晦,是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点到即止的委屈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