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英把牙齿咬的咯咯响,拼命忍了才把内心的怒火压下去,“我自己的人生,是去是留,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还美其名曰怕我吃亏,呵,我要是不吃亏那吃亏的就是你孙子了,你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还是留着和外面的人说去吧!”
她横眉冷对,语气嘲讽:“估计在你们江家人心里,那个余琨瑜才是正经的孙媳妇吧。像我这样不识字又不知趣儿的,活该关在院子里不见天日地做一辈子针线活,是不是?!”
江老太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她完全不知道,原来在顾长英心里,竟然有这样深这样厚的怨怼。
她对江家的恨,已经能够让她当着下人的面顶撞她这个老祖宗了。
真是真是作孽啊!
江老太太看着女子昂首挺胸高傲离去的背影,颤抖着手指指了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方才她对顾长英说的那些话,其实全部都是真心实意的。
她是真的怕她一个弱女子,到了比胶安县大十倍百倍的金陵城后,会吃亏受委屈。
当年把顾长英迎进家门,是她首肯的。
结果婚宴大办后,反而让这个柔顺的姑娘守了两年的活寡,直到如今江时自己又在外头娶了一门亲。
江老太太虽说不喜欢她这种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寡言性子,却也是心疼她的,自觉对她有愧,多少也想弥补些。
而江时是她养大的孙子,长到十一岁性子已经有些端倪了。
江老太太最熟悉。
但凡江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媳妇儿”有半点弥补之心,他都会自己赶回老家来,当着长辈的面和她正正经经地谈。
手里头的东西能给多少就会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