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瑛登时色变,屁股都离了座椅。

程熙心想果然没错,继续道:“晚辈的两位父亲也已尽知,他们的为人您是知道的,谭小姐如此身世,嫁入晚辈家中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

谭瑛白须微颤,“你是说……”

“外间已有风声,再拖下去恐怕对谭小姐不利,此时成婚,正好由晚辈这边护她周全。”瞧着谭瑛的反应,程熙心生感慨,“谭大人您的不易,家父与晚辈都十分明白,十分理解,晚辈保证,定会尽快妥善恢复谭小姐的身份,了却您的心愿。”

“原来是这样!”夏焉双眼圆瞪,吃惊地听着。

程熙叹息:“这也许就是天意。”

“可成婚之后我一说,甚至是在筹备婚礼的时候,谭相就一定反应过来了,但他选择了将错就错!这应当……就是他临终前对我说的,一生中唯一的亏心之事。”

夏焉揪着被面,想到他回宫不久谭瑛便病情加重过世了,心头阵阵难过。

那之前,垂垂老矣的谭瑛在城外江边约见景澜,景澜刚刚送走心如死灰决意离京的儿子,远眺江水,高华身影失了光彩,显得孤独而萧索。

谭瑛拄着拐杖向景澜下跪,景澜扶住他,恳切道:“谭相莫要如此。”

谭瑛颤巍巍道:“做此恶行,老朽愧甚。”

景澜摇摇头,“谭相保护四皇子十八载,忍辱负重丹心碧血,景澜敬佩。”

“景相……”谭瑛愕然抬头。

景澜望着江水之上灰蒙蒙的天色,道;“景澜从来不曾怪责谭相,从来不曾。唯独……”轻轻一叹,忧伤低语被江风卷去,“唯独心疼我的午儿……”

唯独心疼我的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