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梦柳眼神一暗,低声道:“皇上的心思绝非仅只申冤与否这么简单,他啊,喜欢下棋。”
夏焉一愣。
“以人为棋。”韩梦柳坐在桌边托腮,缓缓饮茶,“棋艺更是深不可测,随随便便就能布下一个冗长委曲的大阵,一环套着一环,重重迷雾难解。你瞧着他平日里什么都不说,你以为他是这样想的,后来才发现他其实是那样想的,再过一段时日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真正的意思还在后头。”不屑一笑,“曾经我便着了他的道,不过好在……”不屑之意敛去,仅余些许无奈,不再言语。
“阿梦哥哥你这么聪明都会着道。”夏焉瞧向韩梦柳,抱起碗喝了一口姜汤,又说,“父皇能一统天下,自然是很厉害的。”
“你敬佩他?”韩梦柳问。
“我……”夏焉露出苦闷。
他还不知身世时就听说过不少建平帝的事迹,对这样一位建立了如今这昌盛大齐的英雄人物的确生出过敬仰;后来知道了那是自己的爹,也的确有过震撼与喜悦;然而回宫相处两年,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喜欢建平帝,但也并非讨厌,那种复杂的情感很难描述。
“你放心,”韩梦柳又道,“皇上再深不可测,对你们这些儿女却是深爱的。”
“深爱太子哥哥,不包括我。”夏焉委屈道。
韩梦柳一笑,“他也曾狠狠地折腾过小昭儿。”
夏焉撇嘴,“那是为了历练太子哥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正是如此。”韩梦柳点头,“所以我觉得皇上此次,一定又在下一盘很难看透的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