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薛晨星明明说……

底下还有一行字,他暂且按捺住疑虑,往下再读,心头唰然一暖——

“收到之时应是正午,好好吃饭。

多吃些菜,多喝水。

喝热的。”

这絮絮叨叨与前头的流畅行文截然不同,明显是真心话接连不断地从心里往外倒,无论如何都叮嘱不够的样子。

夏焉便铺展画轴,十幅青年美男子半身像依次排开——有的成熟内敛,有的清秀文气,有的清冷疏离,有的活泼可爱;眼睛或大或小,鼻梁或高或低,嘴唇或厚或薄,身形或壮或瘦……笔法娴熟用色精湛,幅幅不同张张精彩。

他看得入了迷,想象程熙作画时的姿态神色,一定是端正坐着或站着,挽起袍袖,长而有力的手指拂过案上粗细不一的精贵毛笔,捏起一支,先以墨色快速渲染,再换细笔精细点描,其间或略凝眉,或微躬身,几缕墨发落至肩前,兀自专注。

好优秀啊……

自己就只会画线条小人,哎。

不知他写文章或作画时需不需要磨墨铺纸调色的,应当需要吧,以后若是……唔。

夏焉穿着中衣趴在桌上,顶着一头蓬发胡思乱想。阿白跳到他脑袋旁边,锋利的喙化作温柔的小梳,一根根捋顺他的发丝。他抬手摸它羽毛,说:“阿白你真好,从宁安县飞过来很累吧?”一手拿着程熙的信反复地看,突然恍然大悟:其实程熙的意思……

就是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