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烛光看得殷九双眼晕眩,酸疼难忍。殷九放下手中的针线,辞别了绣娘,将那尚未完成的软甲放在一边。

回寝殿时,花黎已经睡下了。

平日里花黎总会坐在床塌上等待自己回来,然后帮自己脱掉外衫,或者是抱着自己一边亲一边盘问自己今日做了什么。

可今日花黎,睡了

没有拥抱也没有盘问。

而且似乎是为了应承自己的诺言,花黎特地睡在了床榻靠边缘的地方。离魂天寝殿的床榻够大,睡上三四个人都没问题,平日里花黎总爱抱着殷九睡在中央,可今日他特地睡得远远的,就好像生怕碰到殷九似的。

殷九凑近床榻时,还能听到花黎故意装出来的鼾声。

殷九躺在床上,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花黎抱着的夜晚似乎很难入睡,殷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会儿觉得手冷,一会儿觉得腿疼。他失眠闹腾到三更也没能睡着,可身旁的花黎却没心没肺地打着一串串的小呼噜,像极了池塘吐泡泡的金鱼。

殷九转过身去,看着花黎的背影,悄悄地往他的方向稍微挪动了一下。

闭上眼睛,好像舒服多了。

然后又挪动了一下。

再挪动一下。

直到离花黎不过一掌的距离,能够嗅到那人熟悉的味道,感知到他的体温,殷九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