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张张嘴,嚅嗫着,“可他骂你了。”
这回换傅居言愣住了,没想到他在这里面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心中一暖,将接下来的训话咽了下去,将他拉到身边半搂着,“疼吗?那小王八蛋,下手还挺狠!早知道那一脚就该踹狠点。以后他再惹你们,就给他来个’黑打‘,好好让他吃一顿!”
卫青宁摇了摇头,“不疼。”其实是疼的,但小爹这么一问,好像又不怎么疼了,就是他对那个“黑打”有点好奇,“小爹?怎么叫让他吃一顿?”小爹嘴里经常蹦出一些新鲜词来,卫青宁琢磨了琢磨,觉得这个吃一顿肯定是吃一顿打的意思,虽然这孩子平时挺文静的,但刚挨了打,也不可能转头就忘,傅居言这有点流氓的话让小孩觉得非常……痛快,顿时来了兴趣。
傅居言放开了他,转身进了旁边的卧室,不一会儿端了一盆水进来,拧了湿布斤,“先过来,给你擦擦。”他特意往里面加了灵乳,小孩这伤用两次绝对就好了。
这才跟他解释,“那小子欺负的人不少吧?等回头趁那小子不注意,给他套个麻袋使劲揍一顿,保准他不知道谁干的。不过就你们这小身板,先把个子吃起来再说吧。小爹到时候教你们一套拳法,每天练两遍,叫你们打遍村子无敌手!哪还能被个小破孩打得屁滚尿流?大老爷们儿身板这么弱,丢人了啊……”
卫青宁忍着疼,任由小爹给他敷脸,凉丝丝的很舒服,闻言僵了一下,含糊不清道:“没有屁滚尿流……”
“哎呦!”傅居言笑得明目张胆,“这会儿知道丢分了?那就每天多吃点儿,别让我再看见你小子光刨饭不吃菜,听见没有?”
葛正修刚进门就见自家媳妇儿和儿子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顿了顿,“刚才的事我听立轩说了,宁哥儿怎么样?”
傅居言拍拍卫青宁的头,“乖,自己端了盆子去厢房擦擦身上的伤,我和你爹说会儿话。”
小孩儿一张脸粉红粉红的,跟他爹问了声好,乖乖端了盆子去自己屋里了。
傅居言等人出去了,才将情况和卫青宁当时的表现对葛正修说了,说道:“俩小孩肯定没少受欺负,要不然宁哥儿这回也不会被激那样,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少跟村子里那群熊孩子接触,忙完了家里这些事,还是早点将俩孩子送学院去吧。”
葛正修点点头,“宁哥儿平日学得不错,家里束脩给够,学院就肯收,只是明哥儿看着不是个爱读书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考过。”
这里的学院并不是人人都能进的,除了要能担负得起学生的束脩平日书墨用品,还要看有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每一个想要进入学院的学生都要先经过几番校考,过了才能让夫子收了做学生。学生也分直系和外系,直系学生那是夫子徒弟一般的存在,特权自然不可比拟,但同样位子紧缺,不是顶尖的学生,没有家世背景关系,挤破头也别想能让夫子多看一眼。
而这里每个被冠了夫子之称的,即使不是当代大儒,那也是要中了进士一科在外面都被当作官老爷的致士士人,倘若只是秀才,讲究的学院也是不肯要的,除非是凭了秀才身份在某个府级官员那里做过幕僚并被推荐过来的。
由此可见,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想接触到这些人,进入学院学习,该要尽多大的力,更别说直系学生了。
洪起学院又堪当其中翘楚,致士大儒深藏不露,名士学子辈出,受人尊崇。
所以当初葛正书被洪起学院夫子惩戒归家时,葛家人屁也不敢放一个,只知道来他们这里撒泼。
傅居言听了葛正修的话,道:“宁哥儿是不用担心,但我想将他送去洪起。宁做凤尾不做鸡头。就算他去洪起当个尾巴,那也比普通学院强。明哥儿还小,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正常,但总归识字读课不是什么坏事,咱们又不是没有那个能力送俩孩子去。”
葛正修迟疑,“洪起哪里有那样好进?况且只是读课,宁哥儿可能会参考,明哥儿若是兴趣不大,也就是识写字见识见识世面,哪里有夫子愿意收这样的学生?”
傅居言眼珠子转了转,他可不信什么天分不天分的,那些能读得起课的,可不全都是靠着自己的实脚印一步一步走进去的,他这有现成的关系不用,放着腌咸菜吗?
“这个好说,你说,改天带着花茶和你帮我默的那诗集去拜访安夫子怎么样?”
葛正修看着凑过来的毛绒绒的脑袋,他媳妇儿那张脸上的狡黠劲儿就别提了,“……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跨年了没?嘿嘿,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