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了。
杨巧容看着,又转头对傅居言说:“宁哥儿是个省心的,你也别不自在,依我看,这孩子聪明着呢,又懂事,虽说二弟带回来的时候是早就记事了,不过他家里那边没了人,于你也没多大妨碍,你以后也能放心。”
对于这个姓卫的小孩的具体来历,傅居言并不怎么清楚。原主自嫁到葛家来就整日闷着个脸,对外界的人事漠不关心,除了被葛老太和刘秀英使唤干活,话都不说几句,没事就往屋里钻,任谁看了都觉得心里跟憋着口气似的,特别不痛快。对家里的成员也仅限于认得出张脸,连他那个刨去昏迷相处了十几天的丈夫也是一样,除了傅居言在脑海里回想时能感受到的一丝恐惧,就什么都挖不出来了,更别说这个叫卫青宁的小孩子了。
傅居言很快把一碗粥吃完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在原主的记忆中,这白花花的大米粥算是不错的了,不过对傅居言来说却是有些没滋没味,只是这个时候也轮不到他挑就是了。
“那你就好好躺着,有点子气力了就起来走动走动,对身体好。我就先去村头地里了,有什么事就叫翠儿帮忙。”
夏至刚至,天气就炎热不已,地里的庄稼更是干得蔫蔫的,往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浇上两回田,今年夏日比往年更甚,更是时不时要忙着地里那些庄稼,葛家地不少,这个时候除了上山的二弟和在书墅进学的六弟葛正书,人人都在地里忙活,她也是因为回来做饭然后给田里劳作的人送去,才能抽空看看二弟媳。刚刚刘秀英等不及,已经回来装了水和干粮去田里了。
她这时候两手空空的去田里,势必要挨婆婆一顿骂了,眼看二弟媳已经醒了,她也就放心了,得赶紧去地里干活了。
看着葛杨氏端着空碗匆匆忙忙走了出去,傅居言长舒一口气,起身慢吞吞走到破旧的纸糊窗前,看到院子里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自然就是卫青宁了,女的,是大嫂家的老大,名叫葛翠儿,今年有十岁了,大热天的竟然还在院子里洗衣服。
他走出屋子,两个孩子立马看见了他,对视一眼,女孩扔下手里的衣服跑了过来,“二婶娘,娘出去了,热水在厨房里。”
傅居言嘴角抽了抽,头疼地对小丫头道:“别叫我二婶娘,叫我,叔母吧。”他一时也想不到该让对方怎么叫,叔母好歹是挂了个叔字。
葛翠儿显然不能理解婶娘和叔母有什么区别,倒是听话的改了口,小声道:“叔母,娘说落暮的时候劳烦您把厨房里的饭菜热了,她就不回来了。”
傅居言听了,知道这位大嫂是怕葛家人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不干活被骂,才给他找了点清闲的做活,又因为中午回来看他耽搁了时间,索性晚上的饭也做出来,就不用再提前回来了。对小丫头点点头,道:“大中午的,别在院子里洗衣服了,还有宁哥儿,别站在那了,快回屋。”
宁哥儿一听,小手背了过去,看了眼堂姐,又看看傅居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葛翠儿抿了抿嘴,脆生生的答道:“宁哥儿进屋吧,我把衣服晾起来就可以了,马上就好了。”
傅居言叹了口气,从记忆里得知,小丫头洗全家的衣服不是一回两回了,只好走过去帮着她把那些粗布衣服都晾在了院子里竹竿搭的晾衣杆上,宁哥儿也不回屋,七岁大点的孩子看起来像五岁左右,忙给堂姐和小爹手里递衣服。
“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屋,明哥儿呢?”明哥儿是这具身体的大嫂杨巧容的独子,今年有六岁了。
“弟弟和葛小胖去河边上挖蚯蚓给小鸡吃。”
傅居言点点头,看了眼小孩的手,已经没事了,傅居言催两人进了屋,虽然说屋子里也比外面凉快不了多少,但至少不会被晒着,外面的天气在他看来都有三十度往上了,这才六月份,七八月正热的时候让人怎么受得了?这时候他倒有些庆幸自己病着了,要不然岂不是要去地里忙活?
他去厨房里把热水拎到简陋到夸张的淋浴间,准备好好洗洗身子。就这么几步路,这身体就开始喘个不停,他看着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暗暗思忖,等以后有条件了,一定要好好补补。
这具身体亏损的厉害,本就因为战乱饥荒一年多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饱饭,来到了叔父家里也因为那家子人的薄待而跟不上营养,一个月前嫁到葛家更是担惊受怕,饥一顿饱一顿,最后还伤到了脑袋大病一场,也怪不得原主到最后会一命呜呼,被他一个外来者占据了身体。
终于能安静下来洗个澡,傅居言慢慢梳理着脑子里的记忆,原主所处的国家名叫东陵王朝,建国百年有余,共传五代七帝,地处西南,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大陆东北还有一个国家,名为西周。东陵和西周两个国家中间一部分隔海相望,一部分由大陆北部游牧小国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