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尼慢慢合上眼睛,享受难得的静谧。

拜索将自己彻底蜷在了水里,只有头露在外面。他比潘尼的感受更多一些,也更复杂一些。

他能感受到从脚底的材料传来的源源不断的微弱刺激。

这种刺激有点像是针灸,在他精神域的表层一点一点的试探。

因为是机械的控制,所以这种试探不带着任何目的性,只是一种全范围的按摩。

它不会像是向导那样着重找突破表层精神域的入口结点进行深入,也不会对着脆弱躁动的精神污染团进行定点分解消除,就只是——怎么形容呢?

就只是到处戳一戳而已。

人的大脑是最精密天然的仪器,即便科技发展到现在,也从没有科学家能研制出针对哨兵向导精神域改造或者治愈的任何仪器。他们最大的擦边球就是浴缸这种精神域的“按摩品”或者“补品”。

拜索就着这种全范围的“针灸”,享受着聊胜于无的按摩。细心感受着自己精神域和精神力的变化,自己判断着自己的真实状态。

突然,一直趴伏着的长毛兔睁开了圆溜溜的黑眼睛,机警地蹲坐了起来。

这是……

这是……这不就是自己上次昏迷前感受到的凉丝丝的、极度舒适的感觉吗?!

拜索蹲在果冻一样的按摩材料上,一动都不敢多动,唯恐惊扰了这种极其微弱的能量。

他觉得自己此刻不再是一只长毛兔,而是一只听到猎物微动的猎豹。他警惕地蛰伏在草丛里,只敢微微抬起鼻尖,闻一闻空气中的气味,判断猎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