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释忧心挤着另一边的人,别把茶水洒了,便把手往后撑了撑,他生得高,手脚长,这么一坐像要把人圈进怀里似的,偏生任意这个疯丫头还一个劲往这边挤。
另一侧伺候季沧笙的花不语往边上挪了几寸,但是身边的人却没有多的动作,只继续静心煮茶。
“小师妹。”折花无奈地把她拉开些,“别挤着师叔了。”
“哎呀,有点激动!”任意很快把话题接过去,“师叔我跟你说……”
“师尊。”没过多久,白歌就来了,对着二人行礼,“时辰差不多,可以过去了。”
“嗯。”季沧笙放下茶具,“你们先过去,踏花留下来把东西收了。”
这算是季沧笙头一次让花不语留下来做杂活,白歌立刻接话道:“那师叔,小师妹,我带你们过去。”
折花也凑过来,给任意把披风披上,披风有一个巨大的帽子,可以把她的脸遮住一半。小丫头很满意这个披风,几步跳到前面去。
花不语老老实实收拾茶桌茶杯,忽然听季沧笙道:“任意那丫头不懂事,你和她置什么脾气。”
花不语向来不习惯对他撒谎,没有应声,也没否认。
沉默很短,不像这冰雪寒冷,暖炉飘荡出热气,融化的水珠落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季沧笙语气缓和,循循善诱道:“任意确实任性了些,但是没有恶意。她是你师姐,你要尊她,敬她,爱她,护她。”
“我知道。”花不语敛着眉眼,乖顺又懂事,方才确实是失态了,最近那种莫名的失控感越发强烈,清心咒也不管用,还找不到半点由来。
他心里憋着口气,解释也不想去找,默默念着清心咒,将快要溢出的情绪按下去。
季沧笙陪他收拾好,对他伸手道:“走吧。”
那在胸腔中乱撞的烦闷瞬间消失得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又甜又痒的欣喜跳跃,这点幼稚的小心思被他好好地藏起来,忍着用力握上去的冲动,状似不是特别在意地回握住那只柔软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