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事,是瞒不过任何人的。

可笑,即便是生父又如何,为了他的天下,违了他的安排,儿子也不过是棋子。

棋盘上,要舍得棋子,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他无心参与,也无力脱身。

炼神境之后,他的目力与听力已异于常人,所以能听见那整齐有力的马蹄声。

他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从离开了那里开始,他便被视为叛徒,前方只有一个死字。

此时,他的身前伸出了一只手。

掌心稚嫩,骨节都还未舒展开,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

青年蹙了蹙眉头:“这里太危险了,你快离开吧。”

“你不是要拜师吗?”白衣少年没有收回手,那双眼睛透澈而明亮,安静得像一汪装着星空的泉水,“手。”

青年看着那双眼睛有片刻的失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便被这个只及自己半高的少年给拉了起来。

“我……”

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跟我来。”

青年心中堵着的巨石豁开了一条缝,让他有了呼吸的空隙。

难不成是有人愿意收他为徒?

青年随着少年走进了安陵殿,殿中二十二人惊恐地看了过来。他来不及消化这些眼神,便看见那白衣少年爬上长榻,落座在了主位。

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孩儿转身坐好,端起还余有一丝温度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睛也没抬,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丢了三个字出来。

“我徒弟。”

“天元仙尊!”几位上仙回过神,顿时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少年略有几分意味地笑了笑:“怎么,前些日子还说我继位三年不收一徒,今天我收了这徒弟,你们不该放鞭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