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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家呵呵一笑,“王妃放心, 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话,很容易脱身的,只要把府里的忠仆遣散了即可。”

三个人对着花名册,张管家和蔡嬷嬷自然知道那些是忠仆,全都勾了出来,明着是遣散,实际上都暗中安排了去处,只等裴无咎归来,再回到他的身边。

至于林妙香,薛筱筱没有理会,她本来就是魏贵妃派到王府里来的,自然不可能再带到边疆去。

安顿好了一切,等了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薛筱筱和长安带着几个死士悄悄潜入了永丰粮仓,另有上百死士无声无息地围在粮仓附近,一旦薛筱筱行踪暴露,他们就会拼死将王妃救出来。

永丰粮仓的布防长安已经观察了多日,明岗暗哨,巡逻换岗,心中都一清二楚。他背着薛筱筱,把三百来个窖仓挨个走了一遍,到了寅时,才悄然离开。

次日,朝堂大乱。

永丰粮仓里存着的是大雍从北部边线一直到江北大部分的存粮,足足有数万石,可以说是大雍的根本。

可是这么多的粮食,竟然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刑部尚书几乎愁白了头,什么样的飞天大盗能有这样的本事?工部尚书也是战战兢兢,因为有人指责永丰粮仓在建造之时,可能就留下了隐患,或者干脆就是他们故意留了暗道,好来窃取粮食。

边疆无粮草,有些人隔岸观火,现在火烧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有多么难受。

而那些一直主张将永丰粮仓储备粮食暂时运往边疆应急的官员,现在也傻了眼,别说边疆了,京都也危急了。

建昭帝当场就在龙椅上晕了过去。

等到过了午时,薛筱筱进了宫。

建昭帝已经醒了,正在大发雷霆。薛筱筱等在龙极宫外,直到被骂的官员太医们头破血流地从殿门里出来,这才让冯德手下的小内侍往里送了信。

建昭帝谁也不想见,不过儿媳过来探望,总不好连面都不见就直接打发了,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让她进来。”

薛筱筱缓步进了殿门,屈膝行礼。

建昭帝摆摆手,“免礼。”看到薛筱筱,他更加心堵,难免想起远在边疆浴血杀敌的大儿子。

运往边疆的粮草两次被劫,他也猜到了可能是裴琅暗中动手。但战场上裴无咎已经控制了战局,就算粮草一时不济也不会有大的问题。他既不想让裴无咎太过顺利,也不想折损大雍的将士,本来是打算压上一阵子就把永丰粮仓储备的粮食调拨过去,没想到永丰粮仓一夜之间离奇变空了。

京都的人倒是无所谓,本就是富庶之地,向周边的粮商采买就能应急,可边疆的将士又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折在北羝的手里?

建昭帝头疼欲裂,眼冒金星,刚想摆摆手让薛筱筱退下,就听到那柔软的女声传来:“父皇,儿臣决定用安王府全部资财,用来采买粮草,运往边疆。”

建昭帝一愣,“你愿意捐出安王府全部资财?”他突然想到今天永丰粮仓出事,眯起眼睛,打量着薛筱筱:“为何早些时候没有提及,偏偏是今日?”

薛筱筱声音平静,“儿臣忧心边疆将士,早先也动过这个念头,只是心中还是想依赖父皇,父皇英明神武,边疆缺粮这样的小小问题自然能随手解决。“

她顿了一下,抬起头,杏眸清澈,“可是今日听闻永丰粮仓失窃,儿臣做为大雍一品亲王妃,父皇的儿媳,也想尽一份力,为父皇分忧。”

建昭帝神情恍惚了一下,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薛筱筱道:“儿臣原本想拿出安王府资财,让人在周边采买了粮食,再运往边疆。可现在京都也缺粮,这里住着的都是大雍的肱骨之臣,儿臣不想与京都争粮,想离得远一些再开始采买,一路采买,一路往北,这样还能避免把粮价抬高。”

建昭帝动心了,不得不说,薛筱筱提议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京都的粮好说,大不了用国库的银子采买,可要同时供应边疆就难了,如果薛筱筱用拿出安王府的资财,又是远离京都之后再开始采买,这两件事就都能顺利解决。

薛筱筱又道:“只是财帛动人心,儿臣不放心将安王府资财全部交到别人手里,儿臣想亲自前往,还望父皇准许。”

“这……”建昭帝迟疑了,“古往今来,没有女人上战场的。”

薛筱筱说道:“儿臣不去战场,就留在边城,与赵将军的妻女在一起。父皇,这一路采买粮草,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了,价格高低不说,粮草的好坏就不能把握,儿臣要亲眼看着才行。”

建昭帝皱起了眉头。薛筱筱说的在理,安王府的资财全部托付给别人,那么多的财帛,完全可以虚报价格,或者以次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