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征呼出一口浊气,把票随手放在桌子上,起身往楼梯间走去。

烦的不是要面对他,而是怕自己好不容易抽离的心再一次陷进去。尽管每天安慰自己天下美人那么多再去找一个就是了,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徐牧辛真是长得跟自个儿亲自画出来的理想型似的,心痒痒。

这会儿大家都在宴会厅喜气腾腾开年会,平时拥堵的茶水间圣地眼下空荡荡的。姚征低着头走了进去,视线里映入的一双皮鞋起先没引起他的注意,双指间夹着的烟被点燃后他才看清那鞋上的logo,好像不是寻常小职员买得起的。

皮鞋的主人一直没说话,姚征皱了皱眉抬头,正对上徐牧辛那十年如一日没什么波澜起伏的眼神。

他比姚征低了近半个头,身材比例却极好,一双长腿常年裹在板正的西装裤里,随随便便就能去拍广告似的。姚征的烟烧到半截儿了还没来得及抽一口,满眼都看他了,看他鼻尖儿那颗小黑痣,看他没什么血色却饱满水润的唇。

紧接着那唇微张,徐牧辛冷声道:“你看什么?”

“你头上沾了东西。”姚征从善如流地从他头顶捻下来一片彩花,笑道:“应该是刚刚上台不小心被喷到的。”

徐牧辛瞥了一眼他的手,没什么兴趣地又转了回去,低头玩弄手里的东西。姚征不指望他说“谢谢”,但也不想断了聊天,看见他手里的烟才真真正正的惊奇道:“你抽烟?”

“不可以吗?”徐牧辛摆弄了一下那根烟,轻蹙了一下眉抬头问:“怎么抽?”

烟灰缸里躺着两枚烟屁股,看滤嘴的样子也不像抽过,好像是任人研究透后自生自灭没什么用途的灭完了一生。姚征看着他眼中的求知欲有点想笑,咳了一生才努力绷住脸,抢救下他手里未燃的第三根烟塞回了烟盒。

“抽我的吧,你这个太浓了会不舒服。”

姚征烟瘾不重,也不喜欢浓厚的烟草味覆在身上的感觉,因此固定的几个牌子全都是口味清淡极易挥发的。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茶水间教领导抽烟,何况这个人还是徐牧辛。

“你这烟是自己买的?下次不要买这个牌子了。”姚征说着直接捏着烟递到了他的嘴边,哄幼稚园小朋友似的,张嘴“啊”了一声。

徐牧辛极轻的看了他一眼,自己伸手接过了烟,迟疑了几秒后才抿进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