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灼烧思维,头痛辗转难眠,梦境与现实反复交替。傅砚半夜进来叫醒他,夏璟迷迷糊糊,只感到对方手指推着药一同送入口中。一个人被迫硬抗不觉有异,有人照顾反而变得异常矫情。他像是丧失了吞咽能力,大半温热的水沿着嘴角流下,没能把药片送入胃中。
夏璟低声呢喃,连连叫苦,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傅砚无奈,含着一口水,直接用嘴渡给他。很老套的办法,但亦十分有效。舌头探进来,夏璟才稍微清醒,想要推开傅砚,但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待那点水伴着药片吞咽下肚,别有用心的吻依然没停,一口又一口,直到一杯水耗尽。傅砚剥了颗糖,扔进嘴里,咬碎吃下。夏璟以为是自己嘴里的苦味影响了对方,刚想道歉,却见傅砚又吻了上来。
这个牛奶味的吻很甜,融于唾液的糖浆冲淡了舌尖苦涩,口腔全然被香浓的糖味占据。
傅砚吻毕退开稍许,点点他的下颌:“甜吗?”挂在眉眼里的笑容有些得意:“但是不要吃糖,要吻我。”
甜,如何不甜。夏璟追着他的唇使劲嘬了一口,状似不满地抱怨:“不怕传染?”
傅砚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热度还没退,只降低了几分:“都没出多少汗,继续睡。”他命令道。用不着说,夏璟已经乖乖躺平。他倒是想撒野,奈何身体不允许放肆,只能先欠着道谢与感激。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个吻有着什么神奇的功效,再度躺下之后,困意来得迅速。夏璟一觉睡到日头高照,过了十二点,才被饥饿叫醒。幸而这几日诊所没有预约,他理直气壮翘了班,睁眼发觉汗黏了一身,被子里一股体味。
占了傅砚的床,还把人家的被单弄脏,夏璟有些不好意思。他掀开被子,散了散热气,拿起床边体温计,消毒后塞进嘴里。估摸还有几分低烧,时间到了一看果然如此,375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走进洗手间,洗漱用品多了一套,全部崭新未拆,包括内衣内裤。夏璟冲掉身上汗渍,换上干净的衣物,神清气爽,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打开卧室的门,儿子汪了一声冲过来,热情洋溢地往他怀里扑,仿佛与昨天晚上那只对他爱理不理的不是一只狗。傅砚听到动静,提着勺子从厨房走出来。只见这男人围着一条粉色围裙,中间是一只布偶的大头照,夏璟满脑子少女粉三个字,朝他笑得不怀好意。
“烧退了?”傅砚走近,摸了摸他的额头。
“差不多了。”夏璟讨价还价,说热度虽没退,但已经不明显,没有去医院挂急诊的必要。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傅砚妥协:“纽扣扣上,发烧容易反复,过去坐好,马上可以吃饭了。”
夏璟长长地哦了一声,满怀揶揄道:“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随口一句玩笑,说完却是一愣。他的母亲去世已有十几年,女人温婉的模样如今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剪影,不太美好的回忆却无时无刻不历久弥新。
情绪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夏璟捂着嘴,欲盖弥彰地别开脸,清咳了两声。傅砚察言观色本事一流,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有什么想吃的?”像是宠溺,容易教人得意忘形,夏璟脱口而出:“西瓜。”小时候生病发烧,什么都吃不下,除了西瓜。
傅砚笑了笑,让他去餐厅等着,自己转身回到厨房。夏璟带着狗儿子,跟巡视领地似的在客厅绕了一圈。猫又不见了,不知钻到了哪个角落,又或许看狗不顺眼。他给自己灌了一杯温水,然后趴到桌子上,满心期待地等他的brunch。
第16章
端上桌的餐饮皆是清淡易下口,一看就是为病号准备。夏璟捧着一碗皮蛋瘦肉粥,搭配酱菜,吃得十分惬意。他嘴挺刁,喜欢中式早餐,自己从来不做,通常只会挑三拣四。家附近的早餐摊基本都光顾过,这会儿看来都不及傅砚所做的美味。大概是嫌外头的太油腻,不如自制的干净清爽。
这倒也不能怪他滤镜深。一个帅得发光的男人,带上围裙给你做早餐,他一个gay哪里受得了。夏璟心里痒得不行,满脑子都是把傅砚压着操个十遍八遍才好。他暗骂自己庸俗,又很享受被照顾的感觉。
吃人嘴软,吃饱喝足后夏璟想帮忙洗碗,被傅砚赶到沙发上,递上一杯果汁。傅砚把碗筷塞进洗碗机,换上衣服,说要出去一趟,让夏璟乖乖在家等。
已经打扰了一夜,受到诸多照顾,现在主人要出门,他还赖着不走,有得寸进尺的嫌疑。夏璟连忙拦住傅砚:“那我先走了,谢谢你帮我找到儿子,改天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