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尧狐疑抬头向门口的方向张望,本来翘在沙发上摇晃的脚丫也停下来——祁濯出门向来都会带钥匙,而做饭的王姨才走没多一会,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说早不早说晚不晚,敲门的会是谁?
趿拉着拖鞋,郁子尧走到门口,电子眼显示外面站了个背着外卖箱的男人,他开了听筒:“喂,你好,你是不是送错地方了?我没有点外卖。”
那个外卖员没有抬头,帽子的遮掩下,看不到他的五官:“没有错的。”他说。
“我确实没点,你肯定送错了。”郁子尧本来挪到开门键上的手又放了下来,他不打算给这个奇怪的外卖员开门,“我挂了。”
“您等等。”那个外卖员叫住他,“您没点餐,那也许是其他人给您点过来的,确实是您的,您帮我开一下门,我送上楼放在您门口,您是不拿进去也行,直接倒了也行……别为难我了,我也是接单服务。”
“那你不用送进来,直接放在楼下,我去取。”郁子尧谨慎道。
“好的。”那人点了下头,蹲下放了个袋子转身离去。
自从有了之前的经验,他是不打算再轻易给任何人开门了。
可即便是这样谨慎的操作,当郁子尧一个人站在楼厅里,展开那页白色的信封时,仍旧被吓得四肢冰冷。
一张信纸上,反复用红色的不明液体涂抹着两个字:去死。
第70章
鑫数工作的员工,上到部门经理下到实习职员,在这两天里都能明显感觉到公司里压抑的气氛。
官方的电影项目已经筹划很久,下个月就要开机,剧组已经到位,就差几家公司最后再提交一次近期资金流向表的事情。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忽然让人找上门约谈关于部分税务的明细。
周姗刚从国外回来,就被这件事情打了个措手不及。
按理来说,这么多年鑫数都是这么运营过来,有些可有可无的账目一直都做的模棱两可,从来没有人对这些事情细究,都是随便问两句敷衍了事。然而这次对方却反常地咬定不松口,非要从周姗嘴里面套出话来。
她急得焦头烂额,对着秘书大发雷霆,劈头盖脸个将文件夹扔出办公室也无济于事,第二天,关于鑫数的传闻就已经见报,媒体说得很模糊,揪不出错来,但明里暗里都在暗示鑫数偷税漏税多年,而克扣的钱财则全都进了董事的口袋。
营销号不是一个一个出现,而是在某一个时间段里,忽然大量冒出这样的新闻,那样子跟前一阵子hw被黑的模式几乎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显然黑hw的人手段并不算高明,只是随便说了些捕风捉影的事情,那样子像极了娱乐圈里面整艺人的新闻,但殊不知对于一家公司来说,董事的私生活究竟如何,只要他没有违法,那对资本来说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商人,只关心利益。
鑫数这次出现的负面新闻则完全不同,说是偷税漏税,那么问题的矛盾就直指公司的核心,祁濯的绯闻跟这种真正涉及商业情况的新闻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纯粹的财经新闻并没能在网上引起多少风波,但对于正在筹备的项目而言,这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
本来电影就是官方推出的历史向正剧,走的是红色路线,现在鑫数来了这么一出,用直接“红牌出局”来形容也不为过。
周姗在这种时候忽然想起祁濯之前给她来的一通电话啊,先前她以为是hw出事祁濯找不到元凶故而使诈吓唬她,现在看来,恐怕真的事出有因。慌里慌张将周先凯拎到自己面前,周姗反复盘问下,周先凯才将自己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就知道贾宇舟那小子心术不正,骗了您这么久,您还留他在身边,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周先凯在自己母亲面前总算有了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然而带着稚气的脸上却布满了阴郁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也很恶毒,“这种人死不足惜,要不是杀人犯法,他早死了。现在,借着祁濯的手弄掉他不是正好吗?”
周先凯说完,眼神里面带了些得意,他在想,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找了水军、找了报社,将祁濯和郁子尧的那点苟且曝光,让hw元气大伤,自己的母亲应该高兴才是。
周姗在听完自己儿子的一番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她盯着面前被自己宠大的男孩。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周先凯的脾气虽大却是在她的可控制范围内,现在,却做出了这样愚不可及的事情。
怒火从心底一路烧上来,她无法忍受这种超乎她控制的情况发生。
在周先凯还没来得及邀功之前,周姗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混账东西,谁给你这么大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