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尧在男人面前永远像个愣头小子,就连郁建安的遗嘱都是祁濯一条一条跟他说明的。
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他好像把什么非常重要的信息遗漏了——为什么郁建安选择将他交到祁濯手上?明明郁子尧之前从未见过这个男人。
这一切发生得很突然,等到郁子尧渐渐回过味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与祁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感觉。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一旦习惯了一个人,那么当他离开的时候,就会觉得很痛。就仿佛是当年母亲离开时的那种感觉,在一瞬间的手脚冰冷,心跳在某一刻无限放大放缓,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钝痛。
郁子尧发誓,这种痛感比砸十次脚都更难让他接受。
至此之后,他决定不再习惯任何人的存在。
他在中学的时候就搬出了家里,寄宿制的学校,除了周末以外都不需要回家。他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将周末也安排得很满,他是在那会学会了去网吧打游戏,也是在那会学会了弹吉他……他确实喜欢唱歌,那总是让他想起很小的时候在睡前听到母亲的歌声,那会的他似乎从没有做过噩梦。
关于这一点,祁濯是没有猜错的。
其实郁子尧本人并不反感当着观众的面唱歌,相反,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让所有人看着他,让所有人听着他。哪怕他知道这些浅薄而廉价的“喜欢”只是暂时,他仍旧沉溺于自己卑鄙的幻想。
如果台下坐着的全部都是他的粉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