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郁子尧骂了一句。
原先他还在想这屋子修的跟个审讯室一样,现在倒好,真让他一语成谶把自己给栽在这个房间里了。
“你以为我怕黑吗?”郁子尧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碎碎念。
事实就是,他真的怕黑。
任何一个人被放在完全无光的陌生环境里都会感到害怕,有时候哪怕是自己熟悉的家,一旦没有了灯光,所有细小的动静就都仿佛被扩大到十几二十倍,让人忍不住多想。
漆黑一片的房间勾起了郁子尧不太美好的记忆。
他又想起来小时候一个人躲在柜子里听着外面爸妈争吵打斗的声音,那会他们总因为钱的事情争得不可开交,哪怕是屋子里面还有一个没吃饭的儿子都不值得他们停下自己的争吵。
他们会打架,互相掐着脖子撕扯对方的头皮,有一次,郁子尧顺着柜门中间的缝隙看到了郁建安举着刀冲他妈妈的胳膊挥过去。
血,到处都是血。
不知道是不是郁子尧的错觉,他总觉得也有一两滴温热的血液顺着缝隙溅进在了他的鼻尖上。
随后就是凄厉的哭声,还有郁建安清醒过后,用颤抖的声音拨着医院的电话。
这就是郁子尧对“家”最深刻的记忆,一段昏暗无光,充斥着对骂和暴力因子的黑白片。其实在他遥远的回忆里,最开始不是这样的,他的母亲一直对他很好,会抱着他一字一句给他念故事,也会从兜里面掏出彩色的水果糖当做听话一天的奖励。
可后来她也不要他了,她说:“我真后悔,我希望我从来没生下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