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程容的状态越来越不对。
经常坐在那发呆,一手扶着膝盖,一脚搭在床沿,如果周柏不叫他,他能保持一个姿势,一坐坐上一天,连口水都不知道喝。
肚子越胀越大,到了怀孕末期,木黑黑竟还在生长。
刀口抻到极致,生出撕裂般的麻痒,肚皮薄的像一张纸,绞缠的血线互相包裹,把肚子绑成滚圆的血葫芦。
胎动越来越少,不知是不是空间狭窄,木黑黑没法挪动手脚。
程容再不敢触碰肚皮,无论睡着还是醒着,他半身衣服都整整齐齐,宽大衣摆塞进裤子,拽都拽不出来。
他腿脚肿的穿不进鞋,半夜经常抽筋,疼的冷汗淋漓,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木黑黑这时也跟着闹腾,周柏一边帮他按摩,一边伸手摸肚皮,安抚受惊的小孩。
程容紧紧捂住蔽体的衣服,不让周柏探进手掌,在浓稠的夜色里,他直勾勾盯着对方,盯到周柏浑身发麻,才冷不丁开口:“我不该牵扯你进来。”
周柏心弦骤紧,抬手摸程容额头:“没发烧啊。”
程容任他抚摸,用湿凉的手抚过周柏,攥紧对方掌心:“都是我的错,不会再伤害你。”
“别乱想了,你现在就是情绪不好,等木黑黑出来,我狠狠打他屁股,替你出气”,周柏把程容塞回被窝,自己探进半身,夹住程容冰冷的脚,“世上本没有对错,自怨自艾多了,对的也变成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