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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玦庆幸自己在南美时就早有准备。否则今天的会面,就该轮到他露出马脚了。

艾丽莎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抹胸长裙,烈焰红唇总能让人想起某种致命的毒药。她一手捏着香槟杯,臀部搭着秦山座椅的扶手边儿。本是安东尼?巴蒙德遗孀的她却任由秦山的大掌暧昧亲昵地搭在腰际。

看上去,他俩之间的这段不正当关系已经维持了很长时间。

当着明玦的面,艾丽莎毫不避讳地用流利的中文向秦山讲起明玦在南美的所作所为,“明先生可是一位折磨人心的好手。他何止敢标记那位厉局长,在佩拉岛的时候,可是想将厉局长变成oga呢。”

即便艾丽莎自己就是个极品的oga,但在谈论这个弱小的群体时,语气里还是透露出一丝不屑。

明玦听她的“夸赞”,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过可惜,让他逃了。”

“都是那个叛徒坏了明先生的大事。”艾丽莎的脸上仍带着盈盈的笑,“sangre的x先生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最忌讳叛徒,却不想到头来他的得意门生是个会咬主人的狗。可惜,那叛徒死得容易。不然照规矩,是该千刀万剐丢去喂狗的。我看,明先生,下回可以考虑我们罗莎。我保证,不会有像塞缪尔那样的叛徒,扰了你的计划。”

明玦挑眉,面上波澜不惊,心下却清楚这是艾丽莎给他挖的坑。

他好半晌没有说话,只用意味深长的浅笑回应对方摄人心魄的媚笑。

最终还是秦山开口,一面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一面打断了艾丽莎逼迫的探询目光,说道:“艾丽莎,你如今身在亚盟,可得记住这儿不像你的老家,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问题。”

接着,秦山的目光又落在明玦的身上,继续道:“我们这儿可是法治社会,你说呢,明董?”

“当然。”

此番他们出行的目的是去东部参加一场由江氏集团举行的私人宴会,庆祝江氏集团董事长江传赫的六十大寿。

江传赫是亚盟的首富,在商界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不过他要只是个单纯的商人,就没什么特别之处,更不值得明玦千里迢迢飞过去,还要靠秦山的引荐才能赴宴。

事实上,东区天高皇帝远,江传赫又善于拉拢人心,大半个地方政府的议员和高层都是他别墅的常客。

首都议会大厦的人曾顾忌过江家在东区的势力,想通过立法削弱诸如此类的大家族的势力,然而他们自己内部就常因大选和其他事务闹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再顾忌,或者去跟议会大厦外的家族争斗。这也就导致江家在东区大有一手遮天的意思。

而秦山原不过是首都某片区的一个地方老大,如何能在吴家倒台后一跃成为亚盟黑色帝国的龙头老大,其中也有搭上江家势力的原因。

几个月前,当明玦刚撞破秦山和袁威泽之间的密谋时,秦山并未想过要将明玦拉进自己和江家组成的阵线当中——毕竟和袁威泽也不过是暂时的盟友,更别提这个不速之客。

然而当秦山发觉明玦骨子里藏的狠劲,尤其是眼下明玦将厉兴棠标记的事又在首都上层社会闹得沸沸扬扬,让那位局长跌足了脸面的时候,秦山想江传赫那边大概也会对这个年轻的alpha燃起兴趣——倘若能将明玦这样的一个利刃握在手中,怎愁未来的亚盟不会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秦山和江传赫当然对权利有野心。

在他们的眼中,如今议会大厦的那堆人不过是一堆叽叽喳喳没有半点实力的乌合之众。原本手段强硬的社会党鹰派如同折翼的狗头雕,继上任临时首相海林被爆出惊天大丑闻,输掉大选以后,党内就再未出现任何实力派人物。至于现在的执政党新党,秦山和江传赫自然看不上那些整天将“和平”和“合作”挂在嘴上的虚伪政客。在公众面前把自己塑造成仁义君子,实际上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偏偏公众又吃这一套,把他们这些本都是追逐权力的野心家分成三六九等、高低贵贱来。

抵达东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江家已经派了专车在贵宾通道外等候。之后又乘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抵达了临海的私人码头。

晚宴将在停靠在码头边的游轮上举行。预计晚上十点的时候,游轮会抵达公海,到那时便是恣意狂欢的高潮。

上船前,江家的保镖给每位宾客都发了一个手环,又检查了宾客的随身行李,确保没人会将危险物品带上游轮。

当艾丽莎走过那道临时搬来的安检门时,安检门的警报器毫无预兆地响起,发出嘀嘀的刺耳鸣声。

明玦刚过完安检,就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视线瞥见艾丽莎利落地撩起裙子开衩处,从大腿根那儿卸下一把消音手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