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明玦和秦离点头示意,尔后面朝着刚收住话茬的阿隆索道:“阿隆索,许久不见。很抱歉,路上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些,未能准时抵达。”话里虽含“抱歉”,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歉意。
阿隆索却不介意地微笑着,漆黑的眼眸里没有光彩,“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和阿隆索握上手的那一刻,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暗自较量。
这场鸿门宴本就目的不纯,自然未进行多久便收了场。
打道回府的路上,秦离回想起这两个唐之间若有若无的争锋相对,仍心怀一丝不安。
他问明玦,究竟这两家为什么不对付。
明玦的回答很简单,说是因为在阿隆索的眼里,塞巴斯蒂安是当局的走狗。
这两家虽一南一北,但多年都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彼此安好地过了许多年。
直到阿隆索在十三年前从父亲的手中接过费尔南德斯家的所有财产和业务。他一心想要做得比父亲更出色,于是开始在军火,甚至是国际走私上琢磨心思。至于对当局的态度,他向来是看不起那些惺惺作态的政客的,凡是阻挡他生财之道的人,都无一例外地人间蒸发掉。甚至有一回,警局的人无意搅了他的场子,阿隆索的人直接在大街上和警察交锋,造成两死十伤。事后,却无人敢追究费尔南德斯家的责任。
费尔南德斯家,可以说是踩在当局头上的大家族。
这也是为何说阿隆索?费尔南德斯只是面上看上去优雅贵气罢了,实则城府极深,手段狠辣到令人心惊肉跳。
若要说和巴蒙德家族关系的转捩点,又不得不感慨有时命运的神奇之处。就在南部的阿隆索接管了家族生意后的第三年,北部的塞巴斯蒂安?巴蒙德也成为了巴蒙德家新一代的唐。和阿隆索恰恰相反,塞巴斯蒂安已经厌烦了南美的这一切。他厌恶南美长期笼罩在他们的邻居的光辉下,厌恶懦弱的当局,更厌恶在街上肆无忌惮杀伤抢掠的帮派混混。
在塞巴斯蒂安的眼里,南美正走在通往末日的路上。如果仅注重眼前的利益蛋糕,却不顾蛋糕里藏的炸弹,最终结果无疑是整个家族的倾覆。
于是在塞巴斯蒂安刚掌权的初期,他加强了对手下人的约束,颁布了巴蒙德家族历史上最严的十大禁令。不少原本依附巴蒙德家的小家族因此举误以为巴蒙德家已经式微,开始倒打一耙或干脆直接脱离巴蒙德家,将原本一个庞大的势力网拆成细细碎碎的一小片。
野心磅礴的阿隆索在耳闻此事后,先是唾弃塞巴斯蒂安愚蠢的理想主义,之后又起了吞并巴蒙德家的歪心思。
不过塞巴斯蒂安又岂是良善之辈。巴蒙德家有百年基础撑着,他早考量过他的每一个举动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当费尔南德斯在五年前第一次将手伸到北边来,打赌场的主意时,巴蒙德家予以狠狠地还击,将费尔南德斯家的人逼退出北部,并砸了开在南北分界线上隶属于费尔南德斯家的夜总会。
此后,两家关系一直交恶,直到这一晚,两位同样强势做派的唐在晚宴上相遇了。
这无疑又拉开了南美历史上的新一幕。
而醉意略上头的秦离坐在回家的汽车上,平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想自己又会在这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第32章 交手
翌日一早,秦离是被小棠的喵叫声吵醒的。
小棠现在还很小,没有办法自己上床,它的一只猫爪子不停地抓挠着床脚,直到秦离闻声起床,它才瞪着那双异瞳,侧仰着头,看着这个敞露着胸膛的男人。胸膛上面有点点暧昧旖旎的痕迹,都是明玦昨晚的杰作。
昨晚从宴会回来,和明玦谈完了那些当地家族的八卦以后,秦离原打算直接回房睡觉。他以为明玦会和往常一样在书房待上一会儿,却没料自己前脚刚进房间,后脚明玦便跟了进来,自顾自地解开了脖间的领带。
若换做失忆时的秦离,必定会觉得这一刻很尴尬,但换作是接受两人是恋人的事实的秦离却一言不发地用目光将明玦送进了浴室。
明玦冲完澡出来的时候,房里通往阳台的门果不其然敞开着。秦离正双手撑着阳台的栏杆,眺望远方寂静漆黑的夜。
月色在他肩头笼上一层洁白的微光。
明玦系好浴袍的腰带,朝月下的人靠去。
方才冲凉的时候,温水带走了他身上残留的香水味。空气里只剩下他信息素的本来味道,带着期来临前独有的馥郁甜香。他甫一靠近秦离,对方便被笼罩在这求欢的馥郁甜香之下。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