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屋外的风声也越来越紧。秦离还是瑟缩在原位,不敢睡觉。他企图将枕头抱进怀里,可毕竟是个没有温度也不柔软的死物,反倒硌得他心慌。
时间跳到翌日凌晨两点的时候,屋外终于传来了一点动静。
秦离以为是母亲找到了父亲,连忙从床上翻滚起来,赤着脚就要开门。然而那轻微动静在眨眼之间便成了震天慑地的巨响,吓得他又顿住了动作,不禁屏住呼吸,不安地听着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听见了母亲的啜泣声,由小渐大,最后成了凄厉无助的呐喊,一遍遍地重复道他父亲的名字,说着“不要”。
不要什么?
他与母亲血肉相连,母亲的绝望成了他的绝望。他再难捺住心中的澎湃,胆子稍大了些,将门打开一条缝,悄咪咪地看着屋外的情形。
他看见了粗糙的血迹印在白色橡木地板上。顺着血迹去摸索源头,看见的却是母亲的脸!
母亲已没了平时温婉的模样,就像只被擒的猎物,苟延残喘地匍匐在父亲的脚边,纤细的手握紧父亲的裤脚,泪水和血水混合着沿着她的脸颊流下,倒成了人不人、鬼不鬼。
秦离骇了一跳。他连忙背转过身,不敢再看。但转念一想,那是自己的母亲,又愤恨地握紧拳头,继续观察门外的动向。
父亲的脸被罩在阴暗当中,对于母亲的卑微求饶,他一脚踹开这个瘦弱的oga,走到拥挤的客厅的顶端——那个兼做小厨房的地方,从冰箱里取了瓶啤酒。
酒,又是酒。
那是父亲所有戾气的来源。
倘若他的身上再添一点戾气,那母亲
有人说,抉择总在那一瞬间,成就日后的辉煌或沉沦。不过谁也说不清那一瞬间究竟是潜意识的爆发还是造物主冥冥中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