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重云眼里,梁余声无疑是长得十分出色的,但一个男人欣赏另一个男人,这不是也挺正常么?

韩重云帮梁余声脱了羽绒服外套,给他拉上被子要走,梁余声却在这时叫了声:“哥……”

韩重云站住。

梁余声说:“哥,对不起……”

韩重云怔怔地看着梁余声闭合的眼里突然淌出来的泪。

梁余声抱住头,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周围有人,就像个大孩子一样呜呜地哭起来。

韩重云有种错觉,时间仿佛一下子倒退回了十二年前,腊月二十三,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梁余声就是这样,坐在太平间外的坐椅上哭得像个大花猫。

他的脚也跟那次一样,好像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分毫。

梁余声可能真是喝糊涂了,头枕在蜷起来的胳膊上,哭累了,变成了抽泣。半晌却又傻呵呵笑开来,“哥,你别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妈,她不想看见我,我就不回家。我今年也是一个人过的年呢,不过你放心,有二舅他们陪着妈……”

“哥,是不是因为我只能这样活着赎罪,所以你才不让我死啊……”

“哥,对不起……”

梁余声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抽了多久的疯,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他顶着一窝雀巢爬起来,眼神空茫了好久。他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的时候,直接落到了床头柜上堆满烟头的烟灰缸上。

那不是他抽的烟。

是韩重云?

梁余声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但好像只到吃饭时他提起波西米亚长裙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