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思成沉默不言。
“要是以后我们就这样了,怎么办,你再也见不到她,我也再也见不到我丈夫。”
晏思成仍旧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宽慰李媛媛,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每天每夜里忍受着未知的惊惶。他最后只得对李媛媛留下一句:“保重好身体。”就离开了。
晏思成现在其实很害怕见到李媛媛,一个熟悉的身体里面住着他所不熟悉的灵魂。那一张面容一旦看见就让他不得不想到他的公主。
公主在大唐好不好?她会不会当真做什么傻事?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也和这边的李媛媛一样吗?迷茫,憔悴,以泪洗面。
每当想到这些,晏思成便觉得有一把重锤锤在他心上,一锤一锤的,直至将他五脏六腑锤打粉碎。
当天晚上,晏思成回了寝室,与他向来没有交流的三个室友抬了两箱啤酒回来。晏思成看了一眼,忽而开口:“酒可以卖给我吗?”
三个室友看晏思成一直不顺眼,有个人讥讽的开口:“可以啊,一瓶二十。”
晏思成没有再说别的话,提了一瓶啤酒,将瓶盖往桌上一摁“啵”的一声,盖子就开了。他仰头就灌,没有任何语言,喝了一瓶又拿一瓶。室友们的目光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慢慢变为震惊,最后都露出了一点胆怯来。
“他这样不会喝出事吧……”
“还是别让他喝了。”
三人一合计,一人上前要去抢晏思成的酒,哪想他手还没碰到晏思成的酒瓶,眼前一花,瞬间就被摁到了地上,叩住肩,锁着喉,那人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另外两人见状,连忙上前将晏思成拉开,但晏思成却不知是中了什么魔怔,一直死死的禁锢住对方怎么也不放手,旁边一同学一拳打在晏思成脸上,却没什么效果,后面的人急了,cao了后面的凳子,狠狠的对着晏思成的后背打下。晏思成脑袋晕了一瞬,手里一松,同学连忙将那人拖走。
晏思成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他知道周围的人在对他说着什么,寝室门也打开了,外面不少人在围观,连不和他住一个寝室的陆成宇也来了。陆成宇扶着他,神色有点惊慌,他好像在问他:“晏思成,你干嘛呢?”
可是晏思成的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他好像看到了那天他没出息的流了鼻血,李媛媛蹲在他身前,一边帮他擦鼻血一边像哄小孩一样哄他,“以后你要是流血了,我就帮你止血,你要是受伤了,我就帮你疗伤,在思成痛的时候,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给你吹吹。”
媛媛……媛媛,我好像受伤了,可你在哪儿啊?
第二天晏思成醒了,头像要裂开一样疼痛,陆成宇给他拿来了几个面包当早藏,一边去上课一边吃,路上陆成宇问晏思成:“你和李媛媛是分手了还是怎么的?一个两个要死不活的,如果这么痛苦,在一起不就好了吗,你俩真是花样作死。”
晏思成没有答话。
他比谁都更想让自己和李媛媛在一起,可是他什么都做不到,他除了等,别无他法。
时间没有因为晏思成的痛苦而停止,学校放了暑假,晏思成回了家,看着家中“父母”晏思成每天不得不打起精神。他想替另一个晏思成孝敬他的父母,因为,到如今,这也算是他的一份责任了。
暑假过去,又是一个新学年的到来,各个社团忙着招人,国庆之后,时间好像回到了他初来这里的时候,那时候他和李媛媛还什么都不懂,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感到格格不入,但现在看来,这些事情是那么的熟悉。
话剧社又准备开始演新的话剧了,跆拳道社招收了新的学生训练,。
学校好像永远都这样,六月是分别,九月是相遇,年复一年,从未改变。
晏思成走在学校的路上,偶尔还会遇见以前跆拳道社的人,他很少和他们打招呼,渐渐的变到了擦肩而过也不看一眼的程度。
周晴和张静宁很少联系晏思成了,因为李媛媛已经不再联系他。
他好像一下子就过上了以前的晏思成真正该过的生活。时间一久,晏思成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当初只有他一个人到过这个世界,从头到尾,只是他一个人……
十一月,学校树上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晏思成开始备考。
这天傍晚,晏思成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李媛媛打来的,看着手机上跳跃的“媛媛”两个字,晏思成一时间有点恍惚,这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这个电话是他的公主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