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其实很简单,难熬的是活着的人。
陆时蓁就这样微微转头看向一旁用单向玻璃隔成的墙。
圆子正乖乖的躺在里面输液,湫湫溜到了里面陪着它。
那闪着光亮的小球咧开嘴朝圆子扮着鬼脸,逗它开心。
下一秒就被大狗狗湿漉漉的舌头欢脱的搞了一身口水。
真是一对活宝。
陆时蓁隔着玻璃看着比方才精神要好一大截儿的圆子,不由得放心笑了一下。
她就这样扬着唇,对圆子,也像是对她们这些等在外面的人道:“没事的,我们圆子一定吉犬自有天相。”
陆时蓁话音落下,孙姨跟医生都在一旁点头附和。
而许拾月则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话。
却又跟过往不太一样。
不知道怎么的,她好像从刚才陆时蓁那带着笑音的话中感觉到了她的低沉。
少女高挑的身影印在她的视线里,侧过的轮廓显示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病房里的狗狗。
这个肆意恣睢的愉悦犯,竟然在担心一只狗狗。
而且自己能细微看到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她也应该没有必要对自己装作这样才对……
窗外的夜色侵蚀着大厅的灯光,在许拾月警惕的眼底铺上了一层晦涩。
她现在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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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束还有些注意事项要叮嘱,陆时蓁主动跟医生去了他的办公室。
除了拿药房之外,她还想要再多了解一些狗狗近亲繁殖后带来的影响。
医院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很快熟悉了医院地形的许拾月独自坐回了大厅的长沙发上。
孙姨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消息,走到了她身边:“许小姐,圆子这输液要到明天早上。既然圆子暂时没有事情了,我现在扶您上车,等小姐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咱们就回去了。”
话音落下,孙姨就要扶许拾月起身。
可许拾月却依旧坐着,没有要回车上去的意思。
这个原本对她温柔的世界一夜之间露出了残忍,牵绊不在手里,想要拿回的无法一蹴而就。
她想她原本应该不会再对什么东西产生念想了,可偏偏动物是世界上最纯粹的。
陆时蓁方才握住她的手腕时留下的温热又在她的手腕灼烧了起来。
她原本是想要不去在意的,如果陆时蓁没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的话。
许拾月摇了摇头:“您送陆时蓁回去吧,我在这里等圆子吧。”
“许小姐……”
“咔呲咔呲。”
孙姨想要劝说许拾月,却不想被苹果咬啮的声音打断了。
陆时蓁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两个红彤彤的苹果,啃着其中一个,就朝这边走了过来:“怎么了啊?”
孙姨在陆时蓁身边待久了,知道她肯定是要回家的,也能劝得动许拾月,便道:“小姐,许小姐说她想留下来。”
却不想陆时蓁并没有要劝说许拾月的意思,说了句“她想留就让她留下来呗”,便坐到了许拾月身旁的空位。
孙姨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又不明所以的问道:“可是小姐……”
“你不用担心,我也留下来。”陆时蓁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反正也快天亮了,等圆子输完液一起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