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然一愣。这个“近”字,在田先生的定义里,指得必定不只是距离。否则也没必要在晚饭的筷子一撂,就特地到书房来“聊聊”。
“怎么,不想和爸爸说说吗?”面对长女时,田依川总有几分不经意的小心翼翼。无奈啊,这个女儿给他的“教训”太清楚。
第一次,打了她一耳光,她不哭不闹,不声不响的回到房里。他还在为之懊悔时,当天半夜,整栋房子差点被大火毁之一炬,是她做的。那时,她十三岁。
第二次,还是一耳光,她转手就以她练过跆拳道的力道给了王倩一个,说他打她多少,她会从他老婆身上讨回来,他当场心脏病发。那时,她十六岁。
第三次……
他有时忍不住会怀疑,在这个孩子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一只狼?
如果她是自己的敌人,他不择手段也要彻底击溃,偏偏是自己生自己养的女儿,他除了小心伺候,实在是想不出更行之有效的方法了。
“爸爸,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话?”在公司这个小社会里,不止文臣武将皆备,三姑六婆更是比比皆是。她自己在洗手间里,已经听到了不下三个版本,关于她和肖润的。
“不止是听到,还看到过你和他一起吃饭。”
“吃饭……”她这几天,的确和上司共进过几次午餐。从她为他送了一份急件他请她吃了一顿饭开始,两人那纯粹上下级的公事关系仿佛稍稍打破,一起用餐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反正人类都需要吃饭不是?仅是如此这般,便给了大家无数的联想?想来在水泥钢筋搭成的写字楼里,人们太想为人生添点色彩了。
“和他一起吃个饭,就让爸爸上心了?”
田依川脸色一正,“如果是别人,我也许不会过问。但肖润,我用他之前,对他有过一个详尽的调查。这个年轻人,以一个平凡的背景,三十五岁就爬到了这个位置,头脑的聪明与否已经不必多说,另一个支撑他的,就是急于出人头地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