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原本还十分惊讶,随后就像是沉迷般溺在那如呼吸一样的剑招之中。
紫衣少年与红衣公子,立于青石板上,天光之下,脚步交错,乌发撕缠,长剑相交,剑招如雾如雨如幻梦,古筝弦音一缓再缓,只盼再久一些,莫要惊扰了这美景。
一旁的二皇子越看越气,咬牙切齿:“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舞的不是什么眉来眼去剑吧!”
小太监:……您竟聪明了一回。
待得舞剑结束,一朵落花轻轻飘在半空,寒江雪当即揽剑一接,那落花就稳稳地落在了剑尖。
大臣们自然击掌赞叹,皇上也是大喜。
“好!江雪虽年轻,却已是剑法高超!我身边正缺人,改日我下旨,你进宫入羽林来!飞度亦是令人意想不到,这可是江雪教你的?”
燕飞度拱手:“正是。”
寒江雪正要解释,却见燕飞度回望过来,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待回到席上,寒江雪低声问。
“你怎么会我的剑?”
燕飞度反问:“亦或说,你怎么会我的剑?”
寒江雪一愣,他的剑……他是怎么学来的?他竟没有半点记忆。
四周大臣因看了一场好剑舞,心情极好地来到他们桌前敬酒。
一道黑影挤开众人,压在寒江雪桌前,寒江雪抬起头,就见二皇子举着酒壶,笑得十分狰狞。
“江雪,你剑舞得真好,我敬你一杯!”
这理由再正式不过,寒江雪若喝了别人的酒,也不好不喝二皇子的酒。
只是……
寒江雪望着二皇子那抖如筛糠的手,再看他苍白的面色,不由问道。
“您哪不舒服?”
二皇子强行倒酒,那酒水也流出了大半。
“没事,天生的毛毛毛病!你喝吧!”
寒江雪不敢。
他再笨也觉得这酒可能有问题吧!
“二皇子,不如先喝一杯?”寒江雪试探道。
“怎么?你不喝我敬的酒吗?”
二皇子虎着脸,犹如酒楼里调戏唱曲人的恶霸!
“不不不,如此好酒,自然该贵人先饮!”
寒江雪就是不动。
这一推一拉,看得一旁的小太监都忍不住想。
世人常说菜鸡互啄,想必就是如此。
“二皇子是不是喝醉了?”寒江雪想要转移话题,问着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也说不出话来,二皇子好不容易干回坏事,结果自己心虚,虚得是个人都看出来了,这还怎么弄啊?
“我没醉!”
二皇子心急,干脆想要硬灌,但他的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那人看似轻轻一放,连指尖也没有用力,二皇子却动弹不得。
修长优美的手指将二皇子手中酒杯接过,燕飞度捻着酒杯说道。
“江雪已醉了,这杯酒,我替他喝了吧。”
但燕飞度正要喝,却被寒江雪拦住了。
“算啦算啦,不用替我喝,”寒江雪凑到燕飞度耳边轻声道,“我会吐到袖子上,你体虚,别乱喝东西。”
燕飞度:……你虽体贴,但这话听着怎么不是滋味呢?
寒江雪一口“喝”了这药,二皇子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实际上寒江雪只唇碰了酒杯,剩下的直接倒袖子上了。
小太监却怜爱地看了寒江雪一眼。
小侯爷你虽有办法,可是这个,这个思普灵药,它虽不能下肚,但碰了碰嘴,恐怕也是有些药效的!
作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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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何场所要偷溜,出恭是永远的借口。
寒江雪坐了一会,莫名有些燥热,不过却只以为是刚才舞剑出汗了。
这时,空中又出现了那隐隐的白色光绳,寒江雪立时叫了一个太监。
“我要方便。”
小太监点头应是,这就要领人走,而燕飞度也跟着出了席。
到了净室附近,小太监便先行告退。
燕飞度看着那小太监走后,才问道:“如何?你阿娘在何处?”
这是这一转头,燕飞度却看到寒江雪两颊酡红,眼神迷蒙,竟像是醉了。
燕飞度一看便知那酒恐怕药效强劲。
“无妨,我稍逼一逼,那药便出来了……”
只是不等燕飞度动手,少年却伸手拉住了燕飞度绣着花饰的袖子。
玉兰花般的手指牵着红袖,如同指捻牡丹。
“……我是不是起烧了啊。”
少年郎仰头望着燕飞度,像是生气,嗔怪却似多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