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到时候所有学生都不能住这儿了吧?”
“对,暑假的时候不封楼,学生想怎么住都行。”
方矣点点头,跟人家道了谢,走了。
这个时候每栋宿舍楼都没剩多少人了,供暖也跟平时没法比,但不管怎么说都比荀理那个冰窟一样的家好太多了,荀理家简直没法住。
他突然想到,等到宿舍封楼,荀理就只能回家,到时候怕是要活活冻死吧?过去的几年那家伙都是这么过的?
应该不至于。
方矣希望不是。
从宿舍楼离开的方矣把半张脸都埋在了厚厚的毛线围巾里,心情复杂地闷头往停车场走,路上还自嘲了一番:那小子会不会冻死跟你方矣有什么关系呢?吃饱了撑着了就去放屁啊,管闲事儿干嘛?
吃饱了撑着的方矣闷闷不乐地上了车,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开车离开的时候校门口的公交站停着一辆公交车,方矣只是下意识一瞥,结果看见上面下来个人,正是他那个“小狼崽子”。
方矣挺意外的,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公交车的路线,这车是少有的长线路,从这边的大学城一直到城市对角线另一边的棚户区。
荀理还穿着从方矣家离开时的那身衣服,不过肩上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书包,看样子像是经历了一趟长途旅行似的。
方矣犹豫了一下,靠边停车,按了按喇叭。
荀理感冒还没好,昨天晚上又有点儿冻着了,这会儿头晕脑胀流鼻涕,难受得很,他刚刚在车上睡得昏天暗地,还是售票员叫醒了他,差点儿就坐过站了。
听见喇叭声,荀理愣了一下,扭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方矣的车。
本来特难受,但看见方矣的瞬间,荀理就笑开了,跑过去,等对方按下车窗,笑着说:“方老师,早上好。”
已经十点多,算哪门子的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