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目睹五弟掌政后的雷厉风行、雷霆手腕,外加刚才的步步紧逼、毫不留情……他完全坚信,对方做得出。
包括夏暄在内,殿中上下人等处皆在混沌状态,深觉晴容那番窃听的谈话太过匪夷所思。
尤其戴雨祁武艺甚高,和赵王、鱼丽等人不相伯仲,没理由感知不到她靠近,还由她听个清楚。
但某些隐私一旦揭晓,对应私下查实的旧情,夏暄心底许多未解之谜豁然开朗。
“安贵人是我母亲的远房表妹,已非秘事,但本宫从不曾指示她算计任何人。据查证,她曾和戴家议亲,没谈成才被送入皇宫,至于议亲的公子是哪一位……”
夏皙接口:“还请戴家的玳嫔如实相告。”
……玳嫔?
半数人面露惑意,又没胆朝嫔妃的位置窥探。
戴雨祁浅铜色的脸凝满暗云。
戴家戍守西境和北境,千金们往往好武,众里挑一才寻到一位娇滴滴的姑娘。送进宫侍奉多年,勉为其难混上嫔位,一不得宠,二无人缘,兼之惠帝抱恙,无心后宫事,戴家人快要忘了“自家宫里有人”这回事。
此时毫无征兆提及玳嫔,令戴雨祁陌生之余,还隐生不祥预感。
两尺半高的绣金屏风内站起一名三十出头的华服女郎,她弯眉细眼,生得极瘦,恰似扶风弱柳。
夏皙端量她片晌:“听说,你和安贵人素有往来,可知个中内情?是她下药暗算我二哥?”
玳嫔战战兢兢应道:“回嘉月公主,妾不确定安贵人有否下药,但她……曾经非常爱慕我这位堂弟。他们有过婚约。”
说罢,向戴雨祁匆匆一瞥。
宗亲、朝臣、家眷们只觉今日骇人听闻的事情一桩接一桩,脑子快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