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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鱼丽向他甩了个极其的复杂的眼神,既带忿然,又含不屑。

夏暄未予理睬,不料小七叽叽咕咕说个没完。

“哥哥,那侍女瞪你干嘛?还有……九公主为何不问‘憨憨’是谁?我还想着跟她聊一聊我的憨憨呢!”

夏暄瞬间冷面,伸手揪住他耳朵,将他拖回营帐。

——少说两句,会死人啊?

···

是日下午,大队人马离开营地,回行宫小住。

也许因太子身旁无瞌睡的小动物,接连这两晚,晴容并未经历魂灵转移,轻松畅快之余,又似隐隐约约弥漫淡淡寥落。

她白日与夏皙、陆清漪等人东逛逛、西转转,如往常一样,无任何机会与太子会面;但少了夜里的相伴,她忽然开始担心他的安危、关心他的起居饮食是否合理,乃至忧心嘤嘤不在,他会不会寂寞……

无情无绪,恹恹欲睡,茶饭懒吃,丹青慵绘。

至于曾有过的离奇梦境,因醉后感官错乱、记忆模糊,兼之再未发生过,她逐渐没往心里去。

松茸什么的,真的……是梦,对吧?

她大概受余叔的影响,夜梦偶有奇思妙想,梦见水下长蘑菇之类?

到了三月末,浩浩荡荡的队伍返京,晴容反倒紧揪着一颗心——有些事,有些人,终究得去面对。

抵京次日,她备上厚礼,亲去乐云公主府,为“侍女先污损大公主衣裙,后焚毁殿阁”的过失而正式赔礼道歉,却被告知,大公主尚未起床,请她先到西苑的小楼等候。

当朝以东为尊,让客人到西边等候,等于公然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