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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算理解, 为何夏皙对他仍念念不忘,处心积虑帮助他,而他却选择敬而远之,不理不睬。

——夏皙相信舅舅所为乃遭人陷害,更知表哥受尽折磨、冤屈难伸,数年来,她对他爱意未减,怜惜更增;但在余晞临心目中,前太子和先皇后之死,确因父亲所致,兼之夏暄表现出漠不关心、夏皙另嫁齐家……深情厚意不复存在。

对于余晞临,晴容不仅心怀怜惜,更敬重他明知自身不过为余家养子,遭逢变故,沦落至此,仍拖着残破之躯,毅然返京,低调度日,静待翻案时机。

身残,志仍坚,人死,情犹在,难能可贵。

今日中午,晴容于险境当头时答应帮助太子,一为秉持心中公义,二为赤月国挣一点功劳,三为助和她“惺惺相惜”的太子,四是冲着余家叔侄的情分和敬意。

此际午夜寂静,化作信鸽的她,初次目睹余晞临憔悴面庞上的笑意。

那份欣然和信赖,足以令她忽略其反常言行的可怖。

她不忍振翅飞离,伤了他本就脆弱易碎的心,决意停留多一阵,助他排遣病中寂寞。

哪怕无法出言安抚,亦可听他诉两句苦,为他解一丝闷。

为掩护脚上的小竹筒,晴容·鸽子缓缓“蹲坐”而下,形成类似孵蛋的姿态。

此举无疑鼓舞了余晞临,他拄杖靠近,拍了拍衣袍,擦掉嘴上树汁,略微一揖。

“月余不见先生,很是挂怀,很是忧心。”

晴容:“咕咕咕。”

——我在说啥,我也不知道。

“晞临腿伤大好,已无须借助轮椅,可惜下雨天还是……会隐隐发酸。”

他苦笑挪步,转头细察屋内动静,确认叔父未醒,复问:“费时半年精制的药丸,似乎未能起效,兴许方法不对,或我体质承受不住……怕是浪费了先生一番心血。”

这下轮到晴容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