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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目睹鹤振翅欲飞,他心底涌起近乎于鼓舞的暖流。

当晴容壮着胆子,连扑带爬窜上顶层的西南檐角时,夏暄恰好从三楼围栏攀至西面。

一人一鹤相隔数尺,眺望天边夕阳西沉,烟霞万丈,如锦绣断裂,如轻绡飘飞,交织流泻;感受风从脚下掠过,胸怀陡然宽广,如拥有无垠自由。

“殿下!使不得……”

进膳的内侍们惊觉太子人在瓦面,连声呼叫。

“嘘……放下,速去,别吵。”

夏暄冷声制止,见丹顶鹤未受惊扰,稍感安心。

这些年,除了守孝时日,他没少独自攀至最高处,观霞、品星、赏月……却不曾与任何人作伴,同赏天地间的绚烂。

此际,光芒入目透心,驱散近日烦扰。

哪怕明知晚霞不似朝霞充满希望,他仍可展望熠熠天光褪去后,城中万家次第亮起点点灯火,恰如星辰坠地。

多了一只怪鹤在旁,美好与孤单像被分担了。

余晖掩映下,一群鸽子划破长空,远去成点点灰影。

夏暄转目笑睨身畔鹤:“羡慕吗?本……我也羡慕。”

从他朗目柔光中寻获淡淡寥落,丹顶·晴容·鹤谨慎挪步靠近,又止步于两尺外。

最初相遇,有过耽于美色的困惑;其后得悉他是太子,因其傲慢无礼而愤怒;再到画院详谈,共览瑰丽光景……她的心逐渐沉静。

这个人,她不能碰,碰了等于昭告天下,赤月国怀藏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