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铺照,晴容随夏皙穿行于翰林画院,看栋宇峻起,檐角如翚斯飞。
“听说主殿正整理历代名作,”夏皙笑靥如花,“我不擅此道,便邀你小逛,希望你从旁讲解。”
晴容轻笑:“初交疏时,公主倒乐意坦诚相待,如今反而爱说虚话了?”
夏皙檀唇微嘟:“好啦好啦!投你所好,当作花朝节的赔罪!非要我说穿么?”
“公主可曾问过经手之人?”
“实不相瞒,问是问了,但并非信不过你,”夏皙淡淡一哂,“那姓颜的嘴脸,我比你清楚。若不踩我脸上,我原本懒得管她四处勾搭哥哥们的行径……你说,该怎样给她点颜色瞧瞧?”
“全凭公主决断。”晴容对颜风荷再鄙夷,也绝不会自损威仪。
夏皙柳眉一挑:“心真大!她上回嘲笑你,这回利用你!”
“遭人利用,是我体弱愚笨之故,”晴容浅笑嫣然,“再说,大鹏扶摇而上九万里,何须理会蜩鸠?”
夏皙瞪眼:“最烦你和清漪,动不动用典,显得我讲话特别粗俗!”
“与恩师相处久了,习以为常……”
见夏皙似懂非懂,晴容小声道:“我意思是……”
她话音未落,前方殿阁内传来一清朗沉缓的男嗓。
“意思是,九公主自比鲲鹏,风斯在下,背负青天,听不到寒蝉灰雀的讥讽。”
晴容闻声,心头微颤,步伐一凝。
——怎么回事!夜夜相会还不够?白天也阴魂不散了?
夏皙先是震惊,随后换上笑容,拉着晴容入内,福身行礼:“今儿什么风,倒把殿下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