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将此话说出口,顷刻间连出数剑,步步紧逼,教谢陵退了又退,一面格挡携光而来的剑锋,一面忙于拆解花哨的虚招。
他一直未使出内力,换句话说,切磋的是他的剑与我,而非持剑的两个人。
谢陵终于拿出了他认真的劲儿来,不再虚耗招式,灵巧抽身而出,脚尖轻点墙壁,犹如轻燕般飞身踏上房梁。
他在檐上站定,扬剑跃下,剑气后发先至,饶是我错身闪过,依旧叫剑气割破了薄衾。
长剑复又送出,谢陵招式繁杂,暴风骤雨般侵袭而来,招招避开要害,却又招招不容阻挡。
谢陵出剑的速度远在我之上,我俩师出同宗,各自擅长的虽不是同一种剑法,但多少是能够贯通的。他用起剑来亦是不懂节制,片刻间打出叫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力求牢牢握住主动权。
剑身充盈内力,有如飞花落叶,在半空中虚晃一圈,双剑相抵,我内力不济,手中的长剑叫谢陵的内力振开,径直削掉了一半剑身。
剑尖铮地一声飞至墙中,势如奔雷,抖落一地树叶。
长剑相接,我硬扛下谢陵的一剑,反倒折损了手中兵器。
谢陵趁胜追击,反手直向我身前探去,轻笑道:“阿雪,若是状态不佳,咱们改日再比也是可以的!”
“不必了。”
断剑悬于谢陵颈侧,渗出轻微血丝。
“收手!”
我爹厉声制止道。
谢陵面上惊愕凝滞,惊疑脱口而出:“……我输了?”
我爹眼皮抬也不抬,并不直言这场比试的胜负,侧目瞥了我一眼,淡淡道:“雪初,替你师兄清理伤口,之后自己去领罚。”
无情剑宗规矩恁多,其中一条便是门下弟子切磋时不可伤及同门。
谢陵的颈子教我割出了血来,是实打实地犯了忌讳。
我垂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