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辞点了点头:“H12-C0305。”
柴悦宁:“房卡还在吗?”
褚辞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磁卡:“在的。”
尤兰一时欣喜:“太好了,我还以为今晚要露宿街头了呢!”
褚辞:“我那什么都没有。”
尤兰:“好歹是个住处,能将就的,都能将就。”
话是这么说,可真到了那个许久没人居住的住所后,尤兰又忍不住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这是人住过的地方吗?”尤兰望着那空空如也的房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小宝贝,在跟了柴队长之前,你真住在这种地方?”
原来,褚辞说这里什么都没有,真不是夸张。
柴悦宁上次来时也没怎么往里屋看,这次进来了才知道,这间房子除去客厅有一套旧桌椅,厕所里有两张破抹布以外,也就只有里卧那一张窄小的木板床了。
这张木板床光秃秃的,床单、被褥、枕头,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钱。”褚辞说着,看向尤兰,“我去你那工作,你把我送拘留所里了。”
“你……”尤兰一时语塞,柳眉微蹙,看了看柴悦宁,又再次望向褚辞,“你也不早说你和柴队长有关系,早说不就没那事儿了吗?”
柴悦宁越听这走向越不对,连忙往尤兰的胳膊上戳了一下:“好了好了,再嫌弃也得收拾一下,这么久没住,都积灰了,今晚还要睡呢。”
“我哪受过这些罪啊,我昨天刚做的美甲……”尤兰嘴上唉声叹气地抱怨着,却到底还是走进厕所,拈起一张抹布,回身喊了一句,“你俩不能都站着看啊,这儿还有一张布呢。”
褚辞刚想跟着进去,就被柴悦宁抢先了一步。
柴悦宁:“我来就好,你还有伤呢。”
褚辞抿了抿唇,也没多争,只退到门边靠站着发起了呆。
屋子简单打扫一遍后,柴悦宁往楼下跑了一趟,在装甲车后舱里扯了几张盖货物的大黑布回来,床上地上一铺一盖,轻叹着说了句:“今晚先将就着吧,缺什么明天再说。”
寂静的夜晚,房灯一关,窄小的卧室里便只剩下了三个人的呼吸声。
唯一的床被让给了尤兰,但很显然,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她,在这冷硬的床板上翻来覆去,久久未能入眠。
这一夜,很多人都睡不着,柴悦宁是其中一个。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很累了,可就算闭上了双眼,脑子却依旧十分活跃。
她的心很乱,睁眼闭眼都会想到那堵缓缓升起的隔离墙,想起从前并未见过多少面的班向明,想起城西出口处维持着撤离秩序,把一个又一个普通住民送上装甲车的军/警,想起那一辆辆与她们错身而过的返程空车。
那些军用装甲车的驾驶员安全送走了一批七区住民,返程后还会在路上接到后面那些徒步前行的幸存者,可是再也接不到他们昔日的战友了。
黑暗之中,一个又轻又细的声音,打断了柴悦宁的胡思乱想。
尤兰:“你们都睡着了吗?”
柴悦宁:“没。”
旁侧的褚辞翻了个身,显然也没有睡着。
尤兰:“我们来说说话吧,随便说点什么……”
柴悦宁:“说什么?”
“我不知道啊。”尤兰轻声叹了一口气,“我睡不着。”
“聊天总得有个话题。”柴悦宁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轻声说着,“你不是最会叭叭吗?你来起个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