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识如今虽已是朝廷命官,但她出自天明教,我一直拿她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无妄与她也是情同手足,所以我们只是出于私心想要救她罢了。”
沈云破的意思十分明白,去禹州是她与沈错的个人行为,既不会因为官府的意思改变主意,也不会为他们平叛提供主观上的帮助。
景城更加犹豫,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柳容止的声音。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景城这才发现柳容止不知何时竟站在了门外,大惊失色道:“姑姑,您怎么出来了?”
她连忙出去扶住柳容止,满脸着急道:“太医说您不能久站,您在外面多久了?”
柳容止未坐轮椅,故而房里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她。当然,这大多数里不包括沈云破。
她显然早有预料,只是很平淡地回答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所以也希望你们能快做决断,以免届时发生冲突。”
柳容止跛着脚由景城扶进房内,锦衣卫纷纷低头不敢目视,只有沈云破仍背手站立,昂然与她对视着。
柳容止微微偏开了视线,语调轻柔地道:“那么……我们立即商量一下吧。”
胭脂在喝下第二次药后便沉沉睡了过去,沈错从回到家后便一直守在她身边。
两人才刚在绝境中互诉衷情,没想到一回来后就又要经历分别。
胭脂又伤又病,她却不能陪在此时陪在胭脂身侧,这实在是让她愧疚不舍。
“少主,您也休息一下吧。”解语进屋见沈错仍只是坐在床边,担忧道,“您这两日辛苦了,接下来又还要去禹州。”
沈错握着胭脂的手,摇了摇头。
“我有真气护体,便是几日不眠不休也无大碍。等姑姑与母亲商量好事宜,恐怕即可就要启程,我想再陪陪胭脂。”
解语露出淡淡的笑容:“没想到有一日,少主也知晓情滋味了。”
沈错转头看向她,也现出了笑容:“你这样说,仿佛过来人一般。”
解语笑容微敛,沈错失笑着摇了摇头:“今日看到你的表现,我总算明白为何你与与闻识的关系不像幼时那般亲密了。”
“我是少主的侍女。”
“那又如何?我与姑姑一样并没有束缚自己侍女的想法。
若你真与闻识情投意合,我一定是最为你俩开心的人。”
“我还是花弄影的侄女。”
“别说花弄影只是你的姑姑,便是你的母亲,她的罪过也不该由你来赎。更何况,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些吗?”
“我知道少主不会在意这些,只是当初的我在意而已。”
沈错微一思索,了然地点头道:“是我太依赖你了,你自是放心不下。”
“这只是我的自负罢了。”
“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解语与沈错一同看向熟睡中的胭脂,轻笑道:“虽然也曾因此有过一些失落,但我现在确实放心了。”
沈错第一次看到解语的这一面:“解语,我一定会把闻识平安带回来的。”
解语露出信赖的笑容:“少主,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胭脂,让她尽快康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