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并未停留太久,很快转身跟上了沈错。
“少主……”
沈错一脸聊赖地对解语道:“也不知闻识这几日怎么了,与她说什么都心不在焉,是为了筹备春闱吗?”
闻识前两年已连续拿下乡试与会试的第一名,若是殿试拿下状元,那可是炎朝第一位三元及第的进士。
以沈错对闻识的了解,对方并非是看重这些的人,只是看她这两日的反常,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
解语轻笑道:“闻识怕的应当并非是考察学识……我听说朝廷科考试场环境恶劣,之前两次闻识出来就颇为狼狈。今年大寒,我看她又得受一番苦。”
沈错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你说得对,每次考试考上三天三夜,没得洗漱,也就这些举人受得了了。
闻识那么爱干净,心里肯定是抵触的。而且我听说,每次春闱都会冻死一些举子,闻识会担忧也不无道理。”
她想了想,对着解语嘱咐道:“闻识在学识方面没得说,但她也并不怎么会照顾自己。你帮她准备好所需的用品,别委屈了她。”
“我明白的……”
沈错叹了口气,拉起解语的手愧疚道:“司命长在论道,白泉一心赚钱,闻识一旦握上书便不闻窗外事了,三人虽也是我的侍女,实则是你一人照料了我们四人,实在是辛苦你了。”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她们三人都有大本事,唯有我只能为你们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如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解语微微一笑:“怎么会?这两年少主您可都是依靠自己过来的。”
沈错想了想,赞同道:“倒也是,看来我也长进了不少。不过这也多亏有胭脂在,谁又能想得到她小小年纪又是乡野出身,竟然如此聪慧伶俐,体贴周到?”
“看来少主真的很倚仗胭脂。”
沈错点点头:“我觉得胭脂有大才,若是有你们在一旁教导就更好了。”
她拉着解语一边说一边走,直到走到前厅门口时才放开。
等候在门口的侍女立即要为沈错领路,沈错抬手阻止,皱着眉头道:“来的是哪位贵客?”
她听到了柳容止与一个年轻女子说话的声音,光听声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解语摇了摇头,一旁的侍女回答道:“是景城公主。”
沈错一听公主两字,扭头就想走,厅中却在这时传出了柳容止的声音。
“错儿来了吗?”
解语轻轻握着沈错的手摇了摇头,沈错臭着一张脸僵立了一会儿,最终转身进了前厅。
“错儿见过母亲。”
厅中温暖,沈错绕过屏风便看到一年轻娇美的少女倚靠在柳容止身侧,行径颇为亲昵。
她轻轻瞟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也正目光戒备凝望着她。
“错儿来了……”柳容止冲沈错招了招手,“快来见见你景城妹妹。”
景城公主现年十六,作为帝后最小的女儿,从出生起就备受宠爱。
不过景城最为推崇爱戴的人既不是父皇也不是母后,而是姑姑新阳长公主。
只是两年前开始,她就不怎么有机会见到姑姑,到了今年她才知道,姑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
景城对沈错抱着三分戒备、三分敌意还有四分好奇。知道姑姑已回京城,她央求了母后好久才终于得以出宫,到长公主府探望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