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错闻了一会儿,终于放开了她,奇怪道:“那你是喝牛乳了?为什么身上一股奶香味?”
胭脂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也没喝牛乳。”
沈错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胭脂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趁机道:“沈掌柜,那我去擦身子了,您要是困了便先睡下吧。”
她说着便利索地下了床,趿着鞋就想往外走,沈错盘着腿仍在思考胭脂身上怎么会有奶香味。
就在胭脂快要走到门口时,屋外突然白光大亮,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不一会儿便有滚滚惊雷尾随而来,仿佛就在人耳边炸开一般。
胭脂本能地发出了一声尖叫,抱着头蹲到了地上,滂沱的大雨也与此同时落了下来。
落雷时常引起一些灾害,加上一些民间传说,百姓对打雷有着天然的惧意。
胭脂过往家境贫寒,屋舍简陋,最怕下雨刮风的天气,对于雷雨自然也没有好感。
平日虽不会被打雷闪电吓到瑟瑟发抖,但方才太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便采取了防御的姿态。
胭脂在地上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着耳朵,却还是能感觉到空气中滚滚闷雷的震动。
大雨落在屋顶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巨大的声响,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我就说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还不听。”沈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单手一捞便将地上的胭脂抱了起来,语带无奈道,“现在知道怕了吧?”
沈错说着便提着她往床边走,胭脂还沉浸在对雷声的恐惧中,动也不敢动。
“沈掌柜……”
直到沈错把她放到床上,胭脂才缓过了心神,怯生生地叫了沈错一声。
“这有什么好怕的?震卦有云:亨,震来虩虩(xi),笑言哑哑;
震惊百里,不丧匕鬯(chang)。惊雷不过是正常的现象,圣贤君子当对这猛虎将来的恐惧之相泰然处之。”
沈错脸色傲然,颇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便是这雷公也奈我不得的模样。
胭脂望着她挺拔的身姿,心中怯意稍减。
“沈掌柜,您一直不怕打雷吗?”
“那是自然……”沈错上了床,把胭脂往里推了一推,“我等习武之人,既要有顺应自然之道,也要有逆天改命之能。
又怎么能怕这些?你武功练得不好,便是缺少这一份胸襟,畏首畏尾,不敢进取。”
胭脂听沈错论道,一时没心思关注外头的惊雷和大雨了。
沈错也是来了兴致,唠唠叨叨说了一堆,最后总结道:“你心思活络,性子却卑微,不敢为他人先,不好、不好。”
胭脂似有所悟,刚要深想,却发现沈错拥着自己准备睡觉。
顿时想起还没擦洗身体的事,紧张道:“沈掌柜,我还没擦身子。”
沈错呼吸一顿,怒其不争道:“孺子不可教也,我方才真是对牛弹琴。”
胭脂不明白擦身子和方才沈错的话有什么关联,见沈错气恼,本不敢再问,又想起她说自己不敢进取,就又硬着头皮问道:“沈掌柜,这、这与您说的……有什么联系吗?”
沈错理直气壮道:“这之间怎么可能有联系?只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你竟还能想着擦身子,我真是白费了口舌!”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是自己不够聪慧,无法理解沈掌柜的意思呢。
“可是,我怕熏到您……”
沈错一听,反倒又凑过去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