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见你与穗儿妹妹一路情意绵绵,害怕郭大友看出你与我疏离, 故想用炸糕提醒你做戏。奈何你当时没有领悟,我这两日细细观察郭大友,他已经在留意你与我之间的关系了。”白玉吟利用孟旷的怀抱遮住面庞,让人看不出她在说话。
孟旷回忆了一下他们入住这家客栈的过程,郭大友与他们入住时没有分开片刻,但他下楼牵马离去时,自己并未下楼去送他,也许他就是利用了这个空档与客栈中的人沟通,设了一个试探的局。
孟旷又假意安抚了一下白玉吟,这才松开怀抱,蹲下身来去查看那个被她打晕过去的肥胖男子。这肥胖男子身着绸缎面料的墨绿色衣衫,腰带嵌银,蓄着两撇修剪精致的八字胡,手上戴着玛瑙戒指,一瞧就是个富贵人。很大可能是商人,但确实也很难说。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后厨中?按理说似他这种身份的人,一般是不会去这种下人才会来的地方的。
孟旷在他身上搜了一下,除了荷包中有些银钱,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物什。
此时,
听到动静的客栈掌柜终于姗姗来迟,一见这厨中景象顿时吃了一惊。孟旷站起身来,半是做戏半是真实地发起怒来,上前一把揪住那客栈老板的衣襟,指向那个晕倒在地的肥胖男子,又指了指白玉吟,那意思很明显,质问掌柜的这个家伙是个什么人,为何会侵犯白玉吟。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这个人也是这客栈里的客人,俺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闯进了后厨,实在对不住。”
孟旷指着整个后厨画了个圈,怒视客栈老板。客栈老板没理解她的意思。孟旷看向白玉吟,白玉吟一下哭泣出声,又靠到孟旷身侧,伏在她肩头委屈地哭泣道:
“我家夫郎是想问你,为何这厨房和后院空无一人,让一个客人闯了后厨,你们也没人来看管?”
那掌柜苦着脸解释道:“唉,客官有所不知。俺们这客栈打火,只经营早市和午市,眼下这个时辰早已过午,到了下工的时辰了,后厨里的厨工杂役都回去了。您这个时候借厨房用,俺们……俺们也是么想到啊……”
孟旷闻言似是怒意暴起,一脚踹向那掌柜。那掌柜的生生受了她这一脚,孟旷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掌柜的反应,他确实反应极快,一瞬想躲,但后来硬是控制自己没有动弹。这一脚孟旷专门踢了他的大腿,如踢中磐石,她判断这掌柜的绝对习武,下盘功夫极强。
这掌柜的,瞧上去黑瘦矮小,却不曾想竟然这般结实,当真是真人不可貌相。孟旷眼下已经可以肯定,这客栈之中藏龙卧虎,绝对不同寻常。恐怕真如白玉吟所猜想,是郭大友故意安排的熟店。
孟旷假装惊诧于这掌柜的腿如金刚,顿时亮出螣刀来。那掌柜吓煞了,连忙跪地磕头,直呼:
“客官饶命,客官饶命!俺们给您磕头了,您高抬贵手,饶过俺这小店,小本生意经不起血光啊!俺帮您立即赶走这个人,保证您再也见不着他,俺保证!”
孟旷倒是被他这么大反应给惊到了,她本意是想拔刀威吓一下,却不曾想这客栈老板当真以为她要动手杀人了。如此一想,孟旷更是怀疑,莫非这客栈老板知晓她“螣刀修罗”的名号,知道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
孟旷冷冷地瞪了这客栈老板一眼,手中螣刀也未收回。她搂住白玉吟,用刀尖指了指那倒地的肥胖男子,又指了指白玉吟熬了一半阿胶却打碎在地的药罐,最后指了指楼上,意思是要那掌柜的用这个肥胖男子的钱赔她们阿胶,熬好了给端上去。随即再不啰嗦,领着白玉吟出了后厨,一路回屋。离去时孟旷最后望了一眼那掌柜的,他还跪在地上,似是在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