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你好好守着,我回去睡了,困死了。”郭大友这会儿也没心思逗这冰块玩儿,起身钻回了舱中。
孟旷摇头笑了笑,坐在了郭大友方才坐的位置上,开始守夜。寂静的夜,运河之上寒风习习,卷着腥湿的水汽扑在面上。孟旷有些出神地望着一片黢黑的运河河面,只能借着月色天光隐约瞧见码头之上林立的桅杆。这夜浓似墨汁,独自静坐,她逐渐放空了心神,进入到一种奇特的状态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看到运河河面之上有火光在闪烁。起初孟旷以为是哪个船家半夜三更睡不着驾着舢板出来夜钓,但随后发现那火光的闪烁十分有规律。三短,两长,三短,如此往复。盯着这个火光时间久了,孟旷只觉得如梦似幻般不真实,无法判断自己是在梦中还是清醒着。
等她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当真是不知何时睡着了,一睁眼就已天亮了。她打了个呵欠,疲倦地捏了捏僵硬的后脖颈,困惑于自己昨夜瞧见的火光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
……
郭大友出来接班后,孟旷便回屋补眠。彼时女子屋内还没有动静,估计都尚未起身,孟旷只觉得头脑混沌,入了屋便和衣而眠,很快便睡了过去。
她是被穗儿唤醒的,已是四月十六日近午时分,他们乘坐的马船早已出了通惠河港口,在往天津卫驶去。
“困吗,先起来吃些东西罢,吃了再睡会儿。”穗儿心疼她熬夜,见她眼底都发青了。
孟旷摇了摇头,坐在床上,望着穗儿提着铜壶给她倒热水准备洗漱用具。她下了床,走到门口望了一眼门外廊道,见无人在,便掩上门,凑到穗儿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穗儿笑了,把热帕子丢给她,道:“作甚么?快洗脸。”
“我以后得小心点,不能随便开口和你说话了。”孟旷抱着她,面颊抵在她额上,悄声说道。
“怎么?”穗儿心中一凛,问。
“昨儿咱俩在厨房里亲热,被老郭看到了,丢死个人了。”孟旷道,“幸亏他没听见我和你说话。”
穗儿面颊也烧了起来,把热帕子直接拍在了孟旷面上,道:
“快洗脸。”
“哦。”孟旷乖乖听她的话,洗脸擦牙漱口,整理完毕后,她再次戴好面具。穗儿打算端着盆出去倒水,走到门口她突然转身,对正在整理头上网巾的孟旷道:
“你可能得找白嫂子亲热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