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罢。”收拾好床铺的穗儿转过身来忙道。
“不用了。”孟旷立刻下意识回绝,然后又怕太过生硬,忙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柔和许多,“我自己能行,你去吃朝食罢,我一会儿就来。”
“还是我帮你更快些,你瞧你发髻都乱了,我给你梳。”穗儿似乎没有太在意她的语气变化,走上前来道。
孟旷见她一头长发也没来得及盘成发髻,长长地披散下来,一直落到腿弯附近,穿着一身暧儿给她的白棉衣裳,好看的眉眼温温柔柔地望着她,孟旷的心顿时不受控地加速跳动,拒绝的话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干脆闷着头先进了里屋。
穗儿跟着孟旷入了里屋,孟旷的锦衣卫制服和装备就挂在里屋的衣架上,她先把居家的罩袍褪了,身着中单,去取身甲来穿。穗儿上前帮她绑身甲的带子,一边绑一边道:
“这板板正正的,穿着舒服吗?”
“还行,习惯了,里面有棉衬,也不重,冬日里还挺保暖。”
“这一穿,你的腰线都没了,肩膀也垫宽了,哎呦这前面,硬邦邦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穗儿笑着拍了拍孟旷的胸前。
孟旷顿时惊了一跳,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傻在原地。虽然她在军中经常被那群男人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触碰到胸前,早已习惯了。可眼前的人不是那帮男人,是穗儿,她的手力道微乎其微,与其说是拍不若说是抚过了她的胸前,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却让孟旷顿时泛起了一阵心悸,周身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更让她呆傻的还在后面,穗儿忽然伸出手臂拥住她腰际,埋首入她怀中,抱住了她。那一刻孟旷心脏停止了跳动,更是忘却了要呼吸。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她与自己接触的那一部分之上,片刻后穗儿松开怀抱,低头,面庞略有些红地道:
“还是不穿的好,抱着不舒服。”说罢继续若无其事地给她整理衣带。
脑子里嗡嗡直叫,孟旷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此时此刻她有一种强烈地拥住她亲吻她的冲动,这冲动是如此的强烈,简直要冲破她的天灵盖。
快打住快打住,莫要越雷池半步!她的手攥住了自己的衣摆,大脑强行止住了自己即将付诸行动的身躯。
好在穗儿已经帮他系好了衣带,转过身去拿了她的锦衣卫制服来让她穿。孟旷趁机整理情绪,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欲念,强迫自己专心穿衣。
她的锦衣卫制服是青锻剪裁,压虎彪暗纹的曳撒。曳撒是蒙古装束,这个名称也是从蒙古语音译而来,现如今已被改良融入了汉服品类之中。早年间宦官内侍穿着比较多,如今这种装束在军中也普遍流行。这是一种上衣束袖、断腰,下裳百褶的服饰,便于骑跨和战斗,锦衣卫无论赐服还是便服,都是此种统一式样。孟旷其实还有一套配发的盔甲,盔是圆边宽檐盔,甲是罩甲,战时穿配。不少锦衣卫出任务时也喜欢将圆边宽檐盔戴上,但孟旷嫌弃那盔遮挡视野,一般不戴。不只是她,北镇抚司巡堪所的锦衣卫一般都不戴盔不穿甲。
现今的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有一件飞鱼服赐服,孟旷曾远远地见他穿过。虽然孟旷本身并不向往权贵,但飞鱼服之华美,却令她十分喜爱。
如此没头没脑地想些他事,总算是“心无旁骛”地将一身的制服穿上了身。穗儿帮她拿腰带时,沉甸甸的差点脱手砸到地上,孟旷忙伸手一捞,从她手里接过了腰带,往身上系。穗儿瞧着她那革带之上拴着的各式各样的革包,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