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碧横了冬青一眼,得意道:“如果我家小姐要,郡主肯定愿意给我家郡主。”
冬青无奈,没想到连莲碧也看得明白,郡主这回是真的栽了进去,好在任素衣并非奸邪之徒,否则前景堪忧。
莲碧见她神色恍然,郑重道:“冬青,先前之事我并非故意,以后如果我有孩儿便让她也叫你一声娘亲,你觉得可好?”
冬青不由心中一暖,抱着莲碧的手紧了一些,过了半晌才道了一声好。
晚间任素衣见莲碧脸上含着笑意不似先前那般魂不守舍,知二人解开误会不禁心中跟着松了一口气。二人毕竟是贴身伺候的,有了嫌隙总归不好。
翌日,任素衣像往常一般给长公主请安,见其神色不似昨日那般气恼,心知她这是已被郭婵搞定,心底为母女二人开心的同时又不禁伤感起来。
凌齐失踪,生死不明,既然郭婵应下了凌老将军,必然离京之期迫在眉睫。
司马月见状以为她担心郭婵,主动宽慰道:“素衣,不瞒你说,丹阳此去我是万千不放心,可我也晓得是拦不住她的,难不成真不要这母女情分了么?好在她一身本领,我也能放心一二。待她离京,我便吃斋念佛,盼她平安归来。”
任素衣听得心中微动,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直是长公主心中的痛,她是决计不愿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伤。可她放手,为的是成全郭婵,而郭婵为的又是什么?
为了她的一直以来的志向,也是为了她任素衣日后能够活得自在的一方天地。
任素衣眼睫微垂,认真道:“干娘,我也盼她平安归来。”
从长公主的院子出来,正好碰上回府的郭婵,她面色犹豫,心中猜到缘由。今日张府打入大牢的众人发往苦寒之地,张府之事也算一个了结,至于原来的户部尚书孙光则是押入大牢等待秋后与张明一同问斩。
案子了结,她便再无理由逗留京中,任素衣心中平静的湖面因此泛起层层涟漪。
二人在院子前的一排石榴树下停下脚步,这些石榴树是前几日长公主命人特地移栽到这里的,此时只见石榴花开的繁复,有小果点缀,想来不久便会瓜熟蒂落。
郭婵勾了勾任素衣的手,明知故问:“见了我娘?”
任素衣点头,二人小指你来我往,最后在石榴树下纷纷笑开。
莲碧和冬青也笑了,主动走到另一边替二人把风。
“我离京之后你便待在府里,莫要随意出府,若是闲着也可叫些好友入府赏花品茶。”虽然郭婵并不认为京中危险,可因为解除亲事这事,任素衣总归坏了些名声,一旦凌齐失踪一事被传开,无论是否是将军府主动解除亲事,于任素衣到底不利。她知任素衣不在乎这些,可她不愿任素衣背负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任素衣轻笑一声,“哈?赏花品茶?”
郭婵不解,这话哪里说的不对……世家小姐们平日的爱好不就是这些?
任素衣睨了她一眼,叹道:“你是不是傻啊,你离京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徐州,况且你再如何信誓旦旦,也不一定是百分百安全,且看凌将军便知。可你倒好,偏偏让我在这里安逸的赏花品茶,让我如何心安?”
郭婵不以为意,昂起头道!:“这有何不可,我做的万千,为的不正是此么?”
她要让众人知道任素衣终身不嫁给男子也可以过得安逸幸福并且尊贵!旁人能给的,她郭婵也能给,甚至给的更好!再者说,任素衣一个弱女子,自然是当娇花一样养着最好。
任素衣弯唇,眼中流光熠熠,在她眼中郭婵也只是一个女子,需要人呵护,而她似乎是忘记这一点了呢。
接下来的一日,二人窝在长公主府一门不出,无人前去打扰,只听得时常有笛声和琴声传出,曲曲绕梁不绝。长公主府外有人听见,直感叹不知是何人奏曲,竟是不绝于耳,经久不息。
然而,郭婵还是到了出发的日子。
凌齐失踪事大,并未宣扬,郭婵前往徐州借的是代天子鼓舞前线将士士气的名头。或许是假戏真做,郭婵随行带了三千神策军,她骑马走在最前头,一身盔甲将她的曲线尽现,未施粉黛,清丽脱俗,长发束成高发髻,利落干净。
出城前郭婵回身望了一眼京城整齐排列的楼宇,她目光坚定,并不喜离别的她拒绝了任素衣前来送行的要求,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回来。
两日后的午后,郭婵下令众人休息片刻,他们一行人除却夜里白日里都在赶路,按照这个速度,再过三日便能赶到徐州。
郭婵牵着马儿走到一处小溪,这马便是郭婵自小养大的一匹枣红汗血宝马,名字是郭照取得,叫红衣。
红衣低着头开心的喝着水,郭婵一边替她顺毛,一边拿出水壶饮水,天上的烈阳炙热,她眯了眯眼。
这时有一穿黑衣黑甲,腰佩长剑的人走了过来,见到郭婵他也不避讳,反而走到一边蹲下,先是捧了一捧水洗了一把脸,然后笑道:“郡主,我说霍如风要来您怎的偏偏不让他跟来呢?”
郭婵没理他,此人是霍如风的好友林靖。林靖见人笑三分,平日看着吊儿郎当,难以想象会和霍如风这样的人是好友。不过他在神策军中有几分威望,武艺尚佳,此次便被派与郭婵一路前往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