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石并没有听到过有人提起这件事,他问道:“如果我没记错,颖城就是十一城中守城将领告老还乡的那座?”
“对,就是陈家人在的那城,”祁静思的口气很不好,“我们上报了情况,而颖城却说没有异动,所以陛下不予增兵,要不是元九曜过来,恐怕这十一城早就被攻破了!幸好元九曜来了,”祁思静的眼睛看着那窗外的墨蓝色天空,“元九曜,那是一个守护神一样的传说,是我从小听父亲不断提及的传说,都说他是兰安的克星,十年前那场战争如果有他在,局势根本就不会僵持。”
听到“元九曜”几个字,瑾石的手指蜷缩了一瞬,他哑着声音说道:“可那时候,他的阵法被北成破了,你们不怀疑他吗?”
祁思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是我父亲告诉我,说元九曜绝无叛变可能,劝老国师不要把情况如实上报,因为很有可能元九曜会因此被定罪,可……可老国师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没有为元九曜说话,而选择让宋成园,把那封信送进了京。”
瑾石一顿,他睁大了眼睛:“那封信……老国师知道那封信?”
祁思静点头:“对。”
瑾石突然觉得有些冷。
他之前以为这是宋成园中了谢崇的计谋,为他所利用而私自决定把信送到了京城,让这封信火上浇油给元初定罪。
可他从来没想过,老国师竟然也知道这封信。
“后来,元九曜被洗冤的消息传来,我们便松了一口气,”祁思静继续说道,“因为我们知道,能对抗兰安的人,回来了,就算兰安有什么算计,元九曜一定会解决的,就像三十年前那样,再次重创兰安。然后元九曜来了,他和兰安同归于尽。”
瑾石的脸木木的,他脑中的思绪有些杂乱。
“元九曜用自己的命重绘了山河大阵,”祁思静深吸了一口气,“北成只有一个兰安,一个默容赫,兰安已死,默容赫被擒在京城,我们以为,这一次北成是真的没有再起的可能,但是——”
祁静思攥紧了拳头,砸了一下车框:“狗皇帝竟然放走了默容赫!!”
瑾石看着祁静思,他的表情里是难以描述的愤怒。
“他们不光放走了默容赫,甚至还要我们开放城池迎那些北成人进来,”祁静思恨恨地说道,“那我不知道当初的牺牲,当初死掉的那些百姓和将士,和兰安同归于尽的元九曜,他们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我们还守着这城做什么!”祁思静越说越激动,他声音里带着绝望,“我现在搞不懂,我在给谁守城?皇帝吗?可皇帝他不要我们守城!他还恭恭敬敬地把敌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