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四岁的时候,在南乡,”瑾石回忆着说道,“元初说,按照他师门的规矩,入门弟子到十四岁要受印,于是就帮我绘上了这个阵印。”
梁方的手指在那金色的花朵上轻轻摸着,他哑声道:“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元初身上有个带灵气的花朵,和这个是一样的吗?”
瑾石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元初说这是他师门的标记,正式的入门弟子都受印的。不过元初身上的那个应该是活化的阵印,我这个当时元初说活化需要特殊的墨引材料,所以一直就是个普通的印痕,没有活化。这么多年我俩谁都没想起来这事儿,要不是你今天提出来,我都快忘了它了。”
十四岁纹上的花朵,现在已经四年过去了,瑾石都忘记自己的后背还有个这玩意了。
“不过,”瑾石又回想了一下,“当时元初好像说,他师门就剩他一个人了,所以这阵印活化不活化的,也没那么严格的要求,权当个师门的形式罢了。”
梁方定定地看着那雪白肌肤上的花朵,他的手指拂过那红色的花蕊,细细数了数,晦涩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瑾石觉得有些奇怪,他拧着身子问道:“这个怎么了吗?”
梁方沉默不语,瑾石受不了了,他转过身想问问怎么回事,却不想被吓了一跳,梁方的表情十分凝重,眉头皱得死紧,好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不是,”瑾石小心翼翼地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梁方看着瑾石,他嘴唇蠕动了下,却说了句:“没什么。”
可梁方皱着眉头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啊!
瑾石有些担忧:“是这印记有问题吗?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回去问下元初……”
“不用了,”梁方打断瑾石,他露出一个笑,“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它好像是个阵法,但是没有活化,你一说是门派阵印和没有墨引,又是元九曜为你授印的,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瑾石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揉了揉梁方的眉头:“那你搞得好像有什么大事一样,放心啦,这玩意这么复杂,要不是元初,我才不会让别人在我身上弄这个呢。”
在瑾石看不到的地方,梁方的手攥了一下,又放开,他的表情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甚至又对瑾石笑了下:“好了,快洗吧,一会回去晚了元九曜要担心你的。”
瑾石虽然已经十八了,但元初给他设下的门禁仍在,好像在元初心里,瑾石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从浴堂出来已经不早了,瑾石给元初掐了个传讯符过去,告诉元初今晚有事需要晚归,让元初先睡。
国师府和元府都在城北,两人也没有叫轿子或者马车,就那么手拉手地往回走,月亮在云层之间穿梭,月光时有时无,一路上的人越来越少。
以往从城西到城北的路很长,可今晚的路瑾石却觉得有些短,怎么都走不够的样子。
终于看到了元府的大门,瑾石没想到元初居然等在了门口。
他瞬间松开了和梁方拉了一路的手,脸红得像个蒸熟的虾子。
瑾石不确定元初有没有看到刚才他的动作,欲盖弥彰般赶紧小跑着上前,赔笑道:“你还没睡呢?不是之前给你传讯符说你先睡嘛。”
元初看着他,也不说话,瑾石莫名有些心虚:“那什么……我和梁方,我俩之前讨论……”
“讨论怎么在七夕夜放吉祥如意阵?”元初挑眉道,“你俩这是在回忆童年?”
瑾石立刻道歉:“抱歉我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