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哥这是怎么了?”
男子回头看看,身后空无一人,他挠挠头:“许是抽筋了吧。”
两人渐行渐远,而那树后慢慢走出了一个黑色身影,轻巧的掸了掸手心。
只不过,那黑色遮的并不完全,身上的袍子从大腿一侧斜垂下来,一条雪白的大长腿袒.露在外。
那藕段似的玉臂微微一抬,一条黑色的披风顷刻便落在了她的掌心。
看身形,是个女子。
女子慢条斯理的系好披风,对着远处两人消失的背影轻哼了一声,随后打了个响指,手上便又出现了一只酒壶。
拎着酒壶,女子赤着脚走在枯黄斑驳的草地上,丝毫没有把那些碍事的石子放在眼里,如履平地。
那一头秀发黝黑发亮,在风中肆意飘动,而其中几缕雪白,有些扎眼。
她走到了一株不起眼的松树下,用脚随意拨了拨那半人高的杂草,露出了后面的小石碑。
石碑上是空白的,长满了青苔,看样子似是立了很长时间。
女子随意坐在碑前,拔开酒塞,手腕一翻,毫不心疼的洒了半壶。
白皙精致的面容映照在阳光下,一双眼睛晶亮无比,眼角微扬,丹唇似血,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拿着酒壶愣了半晌,随后仰头喝了一口。
一口不够,又来一口。
她一句未说,就这样伴着微凛的风,喝得尽兴。
风里带着烟火的味道,好似回到了那年初夏夜晚,军营的篝火燃得彻底,火星外溅,差点落在她软趴趴的毛上。
“离这么近,也不怕烤焦了。”
一只宽厚的手掌抚过她的头顶,又轻轻地揉了揉。
“不过就你这黑黢黢的样子,就算烧焦了也看不出来,哈哈。”
身边多了一道浓烈的酒味,她好奇转头,只见一只酒碗被放到了地上,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于是她凑了过去。
“你也要喝吗?”
“你可不能喝,不然就成酒酿猫了。”
“等我打完此仗,班师回朝,定带你吃最新鲜的南河赤鲤鱼,不过说好了啊,我府上祠堂里的你可不许动哦,哎哎——”
辛辣刺鼻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连带着舌头都麻得没了知觉,她狂甩脑袋,但为时已晚。
“让你不要喝不听,真是……”
“醉了不要跑啦,那边是火!!”
岭南的竹叶青,陈酿佳品,一如十几年前,难喝的要命。
她一次都不想再喝。
也次次想喝。
“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