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纡宁捏紧了拳头,她眯着眼睛,冷声道:“你们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初浔与侯爷多年挚友,清清白白,你们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
谢绮瑶跟只斗鸡一样,丝毫不退步:“血口喷人?坊间都已经传遍了,侯爷怒发冲冠为红颜,不惜甘愿受人摆布,将一花魁纳入府中,此后更是金屋藏娇,荣宠万分。”
一旁宋初浔听着,忽得轻嗤一声,“原来侯爷竟对我用情至斯,受教了受教了。”
谢绮瑶被她搞得一头雾水,她皱眉道:“侯爷对你怎样你难道不知吗?真是负心女子负心汉。”
宋初浔柳眉一挑,嗯?
“我也曾听说,侯爷当时可是为了她不惜为沐王隐瞒呢。”
“是啊是啊,听闻如今侯爷和圣上也生了嫌隙,原来都是为了这女子啊。”
“可不好说,你瞧今日门外还有宫里的马车呢,可是说不准。”
院子里各家夫人小姐交头接耳,捏着团扇窃窃私语,宋初浔渐渐皱紧了眉头,站直了身子。
没想到这件事已经传成了这个样子。
如若再这样下去,那叶久可就成了这些嘴炮下的渣渣。
“何事如此喧闹?”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一侧走廊传了出来,淡然之中带着一些不可抗拒的气势。
宋初浔转过头,只见祁韶安一身秋黄色罗裙款款朝她走来,脸上带着不同往日的肃穆。
宋初浔一看此景,朝她耸了下肩,又靠在了柱子上。
正主来了,也就用不到她来操心了。
“姐姐,你可算来了。”
谢绮瑶一见来人,拎着裙摆两步上前,挽住了祁韶安的手臂,“姐姐你再不来,都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我替你不值。”
说着,她又恨恨跺了下脚,“林姐夫也是,有了姐姐还不知足,又在外面招三惹四,今日还让外人主事,这不平白涨了他人威风。”
祁韶安无奈地扫了她一眼,心底轻叹一口气。
这丫头心思单纯,被人一激便想着替自己打抱不平,也不知今日怎的回事,竟然这般口不择言,失了分寸。
“瑶儿,此事你可是错怪你林姐夫了,我和夫君与初浔皆是好友,此番更不是坊间传闻那般不堪,你莫要多心了。”
祁韶安语气徐徐,嗓音清亮,面上虽是对着谢绮瑶说,但声音却足以让院中的女子皆听个清楚。
谢绮瑶看了祁韶安一眼,又看了看身后一脸平淡的宋初浔,愤愤道:“姐姐,是不是林姐夫让你这般说的,你可知京城里都传成什么模样了,姐姐你还替他遮掩。”
祁韶安皱着眉头:“瑶儿,莫要再胡闹了。”
方才她来时这些贵妇小姐之言她也听到了一句半句,就那只言片语,都足以让她心惊。
若是在这样发展下去,传到了圣上耳朵里,恐怕没有阿久好果子吃。
“如今坊间对我侯府颇有微词,然我夫君拼死相护圣上,为朝堂尽忠尽责,夫君从未多言,不过是求康盛上下团结一心,为黎民百姓造福祉,为圣上谋太平。”
说着,祁韶安轻步上前,环视院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们,“今日来我府上者,想必都是与圣上、与夫君齐心之人,流言止于智者,我侯府以诚相待各位,谨希望诸位今后不再非议侯府之事。”
话落,不论旁侧的谢绮瑶,还是庭院之中的众家夫人小姐,都噤了声,面面相觑,竟没一个人出声。
远处站在走廊尽头,并未贸然现身的楚笙看着堂前那秋黄色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更加闪耀了些。
她低头一笑。
此时她终于明白,这从样貌气质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女子,到底因何独独吸引了那人全部的目光。
清冷却不寡淡,温顺却不软弱,甚至平淡之中还带着隐隐的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