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镇远侯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但这回可不会像上次一般再来个傻妹妹替他挡下来。
楚时慎示意叶久把信递给丞相娄延柏。
叶久捏着信有些犹豫。这信中字里行间都映射出楚时慎容不下这位贤王爷,净有些赌气的味道,若是这样给朝臣们看,恐怕对楚时慎不利。
娄延柏见陛下首肯,便朝叶久伸出手。叶久再犹豫,也只能把信递了过去。
即便现在不给,以后朝臣也会揪着这个不放。
不出意外的,娄延柏看后面色越来越寒,最后他将信递给旁边几位大人,拱手道:“陛下与贤王殿下本是同根,既然陛下已贵为天子,还请陛下珍念往日兄弟之谊。”
娄丞相什么都没说,却把什么都说了。
叶久看着楚时慎攥紧的拳头,心底越来越沉。娄丞相这么想,就代表着其他人心里也会这么想。
“回朝!”
楚时慎没有和丞相辩解什么,叮嘱王太医全力救治贤王后,转头快步跨出了院子。
叶久深深望了一眼依旧做拱手姿势的娄丞相,便跟上了楚时慎。
……
楚时慎所料不差,仅仅一天的时间,整个坊间都传出花来了。
什么贤王爷气不过皇帝猜忌自己,一抹白绫上吊了;什么皇帝清除绊脚石,对贤王爷痛下杀手吧;更花活的扯到了楚时慎仓促继位,恐怕有什么隐情之类的。
于是第二日朝堂上,楚时慎冷着脸坐在龙椅上,下面群臣梗着脖子。
“陛下早在斋宴之时便对贤王爷颇有微词,如今贤王爷徒遭横难,瘫痪在床,还望陛下言明个中缘由,以保全天家的威严。”
丞相向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这种出头子船先烂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惧怕做。
楚时慎眯了眯眼,半点法子都没有。
娄丞相自先皇之时就是直言不讳,肩负规劝帝王之责,是以曾经挺着腰杆跟先皇叫板都未曾有任何责罚,楚时慎身为子辈,还能打他一顿不成?
不止是皇帝,就连一众大臣,娄丞相照样不放过。上次户部尚书之事,这娄丞相毫不犹豫就给“踹”了一脚。
楚时慎头疼不已,他冷着声音道:“朕从未为了私欲而谋害于皇兄弟。”
娄延柏并不领情,执着笏板往前一步,“那贤王信中所言字字句句,陛下又作何解释?”
叶久看着娄丞相言语上步步紧逼,贤王如今已经是个废人,眼不能见口不能言,只留了一封信,而楚时慎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使,即便朝臣面上相合,背地里也不定传出什么新花样。
“臣听闻,坊间多有传言,桩桩件件已是极为难听,若陛下不证明己见,恐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啊。”礼部尚书封泰东忽得跨出来说道。
“臣附议,贤王殿下若是遭人迫害,陛下更要为其做主啊。”
“臣也附议。”
几位大臣纷纷出列,虽是恭敬却句句在逼楚时慎给个说法。
叶久瞧着,根本就是人多势众,仗着楚时慎不敢在此时责罚他们,便都跳出来捅一刀。
朝堂争辩和村口吵架,本质就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是朝堂上玩的是人命。
褚尚章站在一旁,看着这僵持的局面,抿唇不语。
他向来只扫自家门前雪,只要不牵扯到褚家、边防之事,他一般不会插嘴。
萧栏枫此时跨出队列,“瞧诸位大人的意思,是说陛下心怀歹念,为了排除异己而残害兄弟咯。”
萧栏枫是武将,自然不会像文臣一样拐弯抹角,他直言两句,几位大人便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