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米黄字面覆盖下一片阴影,夏初槿蹙眉,她心烦的时候,并不想接吻,可也没躲闪。
景傲却并没纠缠吻她。
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她额间,景傲拨开她手里的书,在那一页夹上书签,放到了床头柜上,接着熄灯,拉着她合上了被子。
“早点睡,明天陪我一起去扫墓好吗?”
黑暗里,光明刚刚褪去,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无法清晰视物。
夏初槿望着虚空,眼睛没聚焦,那份萦绕在心头的燥意突兀奇异地被浇熄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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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周的雨就没断过。
车在山下停着,好在雨势不大,丝丝缕缕雾气一般,景傲与夏初槿共撑一把伞上了山。
墓碑上的照片即使是黑白的也能看出那女人头发灰白,眉眼并不算标志的,但看起来就是副亲切温和模样。
景傲跟她说这是之前照顾过自己跟景凛的保姆奶奶,膝下无子女,更无孙辈。
所以,每年她都会作为孙辈过来看望。
没有过多的描述解释,但夏初槿就是能感觉到,这位亲切的老人,对景傲很重要。
景傲早说过,爸妈很忙,景凛是她带大的。
而在她更小的时候,她们姐弟俩则都是被请来的保姆带着的。
洁白花纸包着的一束□□花,中间夹杂着星点紫色,在雨中久了渐渐的也沾上了水珠,像是清晨清新的花露。
景傲一直没说什么话,夏初槿站了会儿,终于会意过来,“我去那边儿走走透透气。”
“这儿又不是密闭室内,你透什么气?”景傲慢半拍地转头看她,茫然,“那你别走太远。”说着把伞递了过去。
“你留着吧。”夏初槿转身的动作都没完成就被拽住了。
女人无奈瞧她。
微风裹着雨丝斜斜打在人身上,雨伞效果不大,夏初槿看见景傲镜片上站着的小水痕,密密的水珠连成细线。
她莫名笑了下,“早知道带两把了。”
景傲理亏,是她出主意撑一把的,只好妥协,“我跟你一块儿走。”言罢就抬脚。
“哎。”夏初槿推挡住了她的动作,终于直白道,“你是傻吗?我留你在这儿跟人说话的。”
景傲愣愣看着她,过了两秒才自嘲地无奈弯唇。
真是傻了。
在奶奶的墓前,她确实心情挺低沉的。连带着,智商都下线了。
她挺难出现这种状况的,身边的同事跟朋友都评价她是个极度理智的人,不易被感情所影响判断思考。
最近的一次她这样,还是跟夏初槿初识的时候,在医院里夏初槿对她“兴师问罪”,而她情绪失常,对不相熟的温柔邻居反唇相讥,“夏老师仁心仁德,景某自愧不如。”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大半年,而她们两人竟成了情侣。
“我没什么要说的,就只是来看看,也看过了可以走了。”景傲朝女友解释,“不是顾及你在场才不说话,是我自己没什么想说的,她......也没什么放不下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