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不会杀你们,可若是下次再有所遇,便对不住了。”
程广晓沉声说道:“那魔尊究竟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他这般言听计从!你可知道他就是万恶之首,诸因之果!”
至于无灯那有些刺耳的话语,他们并不放在心上。
赵客松忍不住吐槽:“这话说反了吧,难道不是魔尊对大师言听计从吗?”
他这话仅是藏在袖中的窃窃私语,只不过在场的所有都是化神期的修为了,哪怕再细如蚊蚋,也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几人齐齐看向无灯的袖子。
“这其中藏着何人?”
有人道。
谢忱山笑眯眯道:“只不过是个有些呆愣的小友,倒也无需你们记挂。”
他一展袖。
“不必废话了。”
程广晓脸色一沉,看向几位好友。
“如此,我们便不客气了!”
不知何时,赵客松突然发现他能够隔着一层袖子看到外面的动静。
于是,他亲眼看到了化神期的打斗是多么惊天骇地。
那一招一式如同天地辉映,灵气磅礴,奔腾的声音如同洪流。灵光搅在一处,爆发出无数的光团,如此强悍,又如此绚烂。
哪怕无灯,在接连的遭遇中也是会受伤。
他的袖口有些撕裂,灼烧的皮肤溅落了大片大片的血。
红得有些刺目。
原本足够让赵客松看清楚的光芒突然摇动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
如今他是被袖里乾坤兜在无灯的袖子里面,那层袖子摸起来极其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不至于让里面陷入一片黑暗。
而如今似乎有什么诡谲扭曲的暗色在那袖子上蜿蜒爬行,如同云雾,又像是滚动的暗线。先是小小的几条,随后又是扭曲地出现,最后几乎密密麻麻的遮蔽住了他的视野,把所有淡淡的光芒都给吞噬了。
鸮惊得连连哀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但是原本能够在黑暗中视物的赵客松,不知道被什么遮蔽住了眼,视线全然看不清楚。
又仿佛是身体在提醒着他。
——莫要再看!
当!
仿佛是有什么清脆的声响。
程广晓御剑,无数磷光在他身边爆射,他的攻势如此凶猛,仿佛就要把无灯置之死地!只是他心知肚明,哪怕他出手如此迅猛,不一定能够治得住无灯。
这该死的佛修从来都是留有一手。
就算是从前与他们一起遭遇险境的时候,也自来都是从容不迫。
虽然他们几个人占据上分,可方才无灯那吐露的血腥话语,由不得他们不信。
想来,无灯真就这么一路杀出来。
杀到令人心惊胆颤。
现在这个局面似乎他们对无灯已然造成了压制,可是他们也清楚这是因为佛修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从前所见的杀招,佛修并未显露,只不过不疾不徐与他们缠斗。
“麻烦。”
程广晓忍不住低声说道。
他们自然不是为了百年道会所说的宝物而来,而是出于对友人的关心与想要把他从邪魔歪道上拉回来的担忧,这才趟了这一浑水。
如今亲眼见证了佛修的执迷不悟,心中痛心的同时,也忍不住发愁。
无灯,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可不是你往日会有的做派!
就在灵光爆闪的同时,程广晓等人被佛修齐齐逼退。
而就在那瞬间遮天盖日般的黑雾,不知从何处涌动出来,瞬间就遮盖住了这周身的所有光芒。仿佛一切都陷入到了永恒的寂静与漆黑之中。
而在那片看不清的阴霾里,有着窸窸窣窣的声响。
很轻。
很轻。
不知为何让他们毛骨悚然。
就好像被一头极其恐怖的凶兽盯上一般。
而以他们的修为无法看破这片黑暗,仿佛就连他们的灵识都被压制在了一个极其窄小的范围。
欻!
在漆黑之中突然亮起一道光芒。
他们看到了谢忱山。
也有且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与他的声音。
“……魔尊,不是与我说好不会出手的吗?”
佛修的话非常平淡,平淡得仿佛就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如何。
甚至还带了点无奈。
仿佛与他对话的不是刚刚让争个修仙界震撼的人物。
“魔尊,没有,动手。”
迟钝缓慢,仿佛从四面八方,又仿佛只在一处。
那声音响起来,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儿来,只是听到的时候,就仿佛也在心头响起。
他们听着那诡异的声音又道:“动的,是,别的。”
程广晓气笑了。
这是什么歪理!
难不成就真的把动手这个词理解成字面上的含义了?
谢忱山显然也笑了起来。
“那可不是您所理解的意思。”
他道:“罢了。”
谢忱山抬头,清亮的眼眸仿佛能够看到那深陷黑暗中的几位修者。
“不必再与我纠缠,你们也知这不过是徒劳无畏的做法。”
他仿佛从袖中掏出了什么东西,那是一团小小的黑雾。
“那是什么?”
程广晓脱口而出。
看起来分明极小,给人一种阴森恐怖,无法直视的感觉。
谢忱山笑。
“可当做,是魔尊的一部分。”谢忱山道,“既然你们是从洗心派得知我的行踪,那就是带着这玩意儿也无法阻止了。”
他看着那小团黑雾。
“既如此,那便换个法子罢。”
谢忱山仰头,纤细的脖子绷得有些发白,有淡淡血色。
他把那东西吞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六千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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